第四章 闻到的 (第2/2页)

“你这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白梓凉睨她。

“我说实话。”她吐一下舌头，打开天台小门。

室内一直开着暖气，她都忘记了现在正是深冬时节，冷风立刻嗖嗖刮进来，两人又都穿着裙子，白梓凉在后面尖叫一声，扑过来关上了门。

“冷死了。”白梓凉幽怨地搓着手臂上的疙瘩。

“喂！那边两位小哥！”白筱绕扒在梯子上，回头朝包厢另一头合手成喇叭状，“麻烦过来一下！”

“喂喂喂！”白梓凉吓得使劲推她。

几分钟后，两人披着侍者的西装外套重新推开那扇小门。白筱绕抱着手臂站在阶梯上方看着空旷的天台，耳边传来白梓凉止不住的抱怨：“你也给我注意着点啊，我刚刚差点走光了！”

“对不起嘛，不习惯下次就别穿开衩这么高的啦。”她回头一笑，明眸皓齿，在微光里透着狡黠。

白梓凉也笑了：“你这丫头。”

天台有一片聚会专用的场地，因为是冬天并没有开放，也没有开灯，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雪，整个天台显得寂静而昏暗。

夜色晴朗，纤月冷寂，星光阑珊。

她们挽着手在雪地里慢慢走着，一边抱怨天冷一边互相笑闹。

几乎忘了上天台来的目的。

天台边缘处有两个人背对她们站着，个子都很高，互相低声说着话。他们都是白衣黑裤，看不太清楚，白筱绕注意到他们，已经是只隔他们两三米远的事了。

两人也被她们的嬉笑吸引注意，回过头来，其中一个朝她们挥挥手，说：“哟，美女们晚上好呀。”

草木香气混合着啤酒气味，在冬夜的空气里变成了冷冽的清香。

顾霰的脸在星月和雪光的照耀下模糊不清，仿佛是有笑容。他嗓音清沉，向她打招呼：“又见面了，白筱绕同学。”

“哦？原来是你，”风镜笙朝白筱绕的方向张望了半晌，才终于想起来了这号人似的，回头好奇问，“这么远你怎么认得出的？”

“闻到的。”顾霰声音低低的。

“顾……教授。”她的脸忽然就有点烫，“真巧。”

“果然调香师的世界我们凡人不懂啊。”风镜笙在旁长叹，注意力下一刻转移到白筱绕身边静立的纤长人影身上，“这位美女千万不要也是调香师啊。”

“我不是的。”白梓凉上前一步，问，“你们有在这里看见其他人吗？”

“一直就我们两个。”风镜笙目光闪了闪，了然笑道，“白梓凉小姐吗？你好，我是董事长的义子，也是敝公司的经理，风镜笙。容我介绍，我旁边这位——传说中的珀雅贵公子，顾霰。”

珀雅的公子。

白筱绕只觉得心跳都惊漏一拍。

是了，她险些忘了，香水学院是珀雅集团的资产，能在香水学院任职的人，多少都和珀雅沾关系。只是，他的身份……

“原来是……”白梓凉怔了一下，说，“之前就听贵公司顾董对顾公子赞誉有加，没想到顾公子香水造诣如此高，居然能做到闻香识人。”

风镜笙哈哈一笑：“董事长也就在外人面前夸夸他。”

“白同学身上香气特别。”顾霰出声，却是盯着白筱绕。

“可能……是长期在做香，”明明看不见他的眼睛，却有种被凝视的感觉。白筱绕垂眸看着雪地，讷讷说，“身上沾染太多香料味的缘故吧。”

“上面好冷啊，要下去休息吗？”风镜笙无视他们的互动，直接问白梓凉。

“好……”

“我们才上来，冷是冷了点儿，再多待会儿怎么样？”白筱绕连忙挽住白梓凉的胳膊打断。

不能下去！她的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了，怎么能让他们看见？

话说她脸红个什么劲啊！

“喝完这罐再下去。”顾霰也说。

“那好吧。”风镜笙靠回栏杆，“刚刚看两位美女过来聊得很开心，不知在聊些什么？”

“筱绕在给我讲一些学院里的事情，”白梓凉说，“蛮有趣的。”

“筱绕啊……你们看起来关系真好。”

“她是肖集清教授的学生，我正在为公司谋人才，遗憾的是，筱绕说现在还没有这种打算。”

“你们都姓白，还都一样气质出众容颜亮丽，我差点以为你们是亲属呢。”

“要真是这样，我求之不得呢……”

剩下白筱绕和顾霰两个相顾沉默。

下楼梯的时候，顾霰十分自然的伸手扶她，她只觉得好不容易凉下来的脸又在发烫，真想捧两把雪敷上。抬头一看，见他的耳廓也泛着淡淡的粉色，心情顿时就愉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