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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023章寻踪迹 (第2/2页)

周松吓得一个激灵,眼神瞟向斜下方的宽刀利刃,身体不住地哆嗦,却半分不敢挪动:“小人与她真的没关系啊!”

“她何时入楼的?”

周松怔愣片刻,迟疑道:“有两年多了吧……”

“好好想想!”

今日周松被太子问话时,分明说过自己两三年没去过玉容春渚了,只在瑶娘入楼时见过一面。而楼内舞姬却说,瑶娘入楼才一年多,若舞姬们没有撒谎,周松不可能见过瑶娘。

宗不器忽地将刀尖往前送了几分,血珠霎时从周松颈侧冒出。周松面如土色,汗从脸颊两侧汨汨流下:“小人……小人记错了,瑶娘去年来过一次家里,是在家里见过!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小人与她……有些关系……”

宗不器冷冷盯着他片刻,忽然收刀入鞘,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奚东流在司法衙门处没问出有用的线索,那司法参军刘延只诺诺称定会全力搜查,允奚东流将卷宗全部搬了回来。

唯一一件可称之为进展的事,是护送云筝离开的另一名军士找到了,他受了点伤,被路人救下,送到了医馆,此刻还未醒。

天擦黑时,憋了一日的暴雨终于下了起来。

此时距离云筝失踪,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时辰。

她一个小姑娘,这么长时间会发生什么,宗不器不敢深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堕地狱般煎熬。

雨势太大,搜人的守卫官军只得暂时休整。街市上空无一人,瑟雍城笼在一片水雾之中,耳边间或响起一声惊雷,声音似要震碎人的五脏六腑。

穿过重重水雾,一辆不打眼的马车渐渐驶近,最后停在了周宅后门。

车夫挑开车帘,一个身披蓑衣的人从车内出来,一把靛青色雨伞举在头顶,四下张望一番,径直走进周府前院厅堂。

“你今夜速速出城。此次不同以往,可再没人能保得住你!”那人沉着脸对周松道。

周松坦然坐在桌后,一改白日里胆小怕事之相,挑起一双三角眼,不屑道:“在下是个正经生意人,有何好怕!”曲起两指,抵住尖瘦的下巴,半忖半笑,“再者说,一直以来我们可是互相帮助的,若真论起来,还是我保你更多,是不是啊,刘大人?”

此人是夔州司法参军,刘延。

刘延拧眉,面上失了往日的宁定,盯着周松恼怒道:“你为何非要她?!如今事情闹得这般大,万一被人……”

“没有万一!”周松截断他的话,“这两次的货实在太差,已经让那边很不满了,我可不想断了这条财路!那姑娘虽年龄尚幼,但长大必定是绝色,只需好好调|教一番……”

话未说完,“咔嚓——”一声惊雷炸响在耳边,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重重地甩到两侧墙上。

宗不器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一双琥珀色眸子怒火正炽,缓步走进屋内,停在桌案前,一把掐住周松的喉咙,将他向上提起。

“她在哪?”声音如被大雨浸皱,残破又阴狠。

周松未料到宗不器会再次出现,一时震惊不已,被掐得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形状十分可怖。

刘延却一个激灵醒回神儿,转身欲逃,宗不器迅疾抽刀,眼睛看都不看,反手向后掷去。

“彭!”

刀尖直直插入门框,不偏不倚挡住了刘延的去路,刘延顿时瘫倒在地,吓得说不出话来。

宗不器漠然道:“自己去找太子。”

说完又掐着周松向上提了几分,眸光锐利,几欲将他的肌骨洞穿:“她在哪?”

周松额上青筋凸起,双手不停往下扒他的胳膊,在几欲窒息的痛苦中,憋出两个字:“我……说……”

宗不器稍稍将手松开,周松大口大口喘着气:“在……销金楼。”

“带路。”

周松被宗不器的刀压着,满面惊惶地挪出房门,暗中朝门外家仆使了个眼色。

销金楼位于瑟雍城城东的栖川巷,和城中心的平螺街只隔两条街,明面上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暗地里,却是一座惨无人道的私狱。

二楼的一间屋内有暗门,从暗门沿着深窄的楼梯下去,直行通过一段幽暗的廊道,可到达一处地牢。地牢内部空间很大,被石墙和栅栏隔成一个个监室,云筝在最角落的一间。

今日上午,她被人捂住口鼻闷晕了,醒来时已被扔在了这里,此时一只手腕上系着铁链,铁链的一头系在栅门上。

牢里很黑,只在入口处燃着几根灯烛,隐约可见灯烛旁的墙壁上吊着各种刑具。其他监室中也都是年轻女子,有的神色木然,有的小声啜泣,还有的状若疯魔,凄厉惨叫,看样子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折磨疯了。

忽然,对面监室的女子问:“你是哪里人?”

黑暗之中,人的嗅觉和听觉灵敏许多,潮湿酸臭气和铁锈气混杂着钻进鼻腔,恐惧被无限放大,云筝惊慌失措地靠坐在角落,抱着双腿,闻声不由自主地战栗一下,身子小小地缩成一团。

“你是怎么被他们抓来的?”那女子又问。

云筝强压下恐惧,定睛看向对面。那是一个十**岁的女子,容长脸,皮肤白皙,看不清五官,身上穿一身月白色襦裙。

云筝小声问:“他们是谁?你又是谁?”

女子声音有些发抖,却强撑着道:“我叫祝玖湘,被拐到这里已经十日……也许十五日……我算不清了。”

祝玖湘似乎很欣慰能有个人说说话,一开口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身世吐了个干净。

她是大启南方兖州人,今年十八岁,去年和表哥定了亲,今年七月原本要结婚的。一个多月前,有人夜半潜入家中,将她打晕了捆起来,带到了这。

这里的女子本地和外地的都有,大多都长得有些姿色,有时会被逼着上楼去接客,她也上去过。若是不从,便会被人打得半死。

云筝听得浑身发寒:“我们想办法逃离这里……”

“逃?”祝玖湘突然用力晃动面前的铁栅栏,凄厉道,“这里连个耗子洞都没有,怎么逃?!”

栅栏和她腕上的铁链相撞,“哗啦哗啦”的声音将云筝吓了一跳。

她心中害怕极了。

这次不同于在息风堡那回。

那时候身边好歹还有奚东流,如今她孤身一人,困在这方寸大的黑暗囚室里,身上拴着铁链,无丝毫计可施。

这里还有如此多被困之人,定是很难找到的地方,哥哥要如何找到她?

尽管如此,她仍坚定道:“我哥哥会来救我们的。”

她瘪着嘴,死死忍住了泪。不能哭,哭了会更害怕,她要保持清醒,等到哥哥来的时候。

每一刻钟都漫长如年,云筝时而绝望,时而充满希望,就这样煎熬了很久,终于听到了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惊喜地瞪大眼睛望向入口,发现来的……是一个家仆打扮的人。

来人径直走到了她的监室前。

惊喜变作惊恐,云筝抱紧双腿,颤声问:“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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