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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026章急归京 (第2/2页)

疾行大半个月,连宗不器都有些疲惫了,其他人更不必提。云筝一路撑着没喊累,其实早已到达身体极限,晚间连饭都没吃,直接昏睡了过去。

丑时,宗不器被一股怪味惊醒了。封存在记忆深处的气味太过熟悉,令他几乎瞬息之间便确定,着火了!

翻身冲到窗边往下看,火势已在驿馆各处蔓延开来,木制建筑哔啵燃烧,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浓烟滚滚向上翻腾,透过二层的门窗缝隙钻进屋内。

大脑几乎未作思考,宗不器迅速扯下一片衣角,用茶水打湿,然后跑回床边,将云筝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以湿布捂住口鼻,从二楼纵身跃下,同时大喊:“救火!”

云筝呛咳着醒过来,懵懂不知身在何处。

宗不器来不及多说,只将她放在远离厢房的马槽旁,快速道:“着火了,在这待着别动,别怕!”然后转身冲向火光之中。

“哥哥——”

驿站内的人纷纷跑出厢房,顷刻间喊叫声四起,云筝的声音被淹没了。

奚东流也被惊醒,将纪承嗣挟着带出了厢房,和云筝安置在一处:“殿下,臣去救火!”

纪承嗣想一起过去,却被奚东流阻止了:“殿下和云筝待在此处。”

宗不器已命巡州军将各种盛水用具都找来,所幸这个时节水还未结冰,一桶桶水浇进火里,火势未再蔓延,一时间整个驿站忙作一团。

“怎么会着火!”

奚东流边将一桶水倾出,边急声问。

宗不器转头看他一眼,余光瞥到马槽旁的云筝和纪承嗣,忽地面色凝住,迅疾抽刀,转瞬便飞奔到二人身前,举刀挡住劈向纪承嗣的锋刃,同时提气大喝:“护驾!”

奚东流在他转身之时便发觉有异,紧跟着赶来。

眼前刺客皆黑衣玄剑,布巾遮面,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将四人包围起来,边打边向内收紧。宗不器和奚东流背向而立,将云筝和纪承嗣护在身后。

忽有一人提剑向纪承嗣刺过来,宗不器觑准缺口,一手挥刀挡剑,另一手抓着纪承嗣的胳膊飞了出去。

包围顿时散开,大部分刺客朝纪承嗣杀了过来。

奚东流突然闷哼一声,右臂挨了一剑,手中剑招却不停,和宗不器一起将刺客砍伤大半。

救火的巡州军从惊慌中反应过来,急急赶来支援二人。刺客都是功夫好手,却敌不过巡州军人多,不消一刻钟被全部解决。

宗不器本想留活口,无奈刺客都是死士,见无法脱身便都服毒自尽了。

很明显,这场刺杀是冲着太子来的。

火势渐渐控制住了,只是房屋烧毁严重,无法再住人。

宗不器和奚东流清点人数,发现驿守和馆内戍卫已被一剑封喉,巡州军将士死伤四十多人。

纪承嗣面色凝重,命医士留下救护伤者,余下人皆快马赶回上京。

永康十二年十一月六日,巡州军抵达上京西面的通化门,此时距他们离京,已过去将近七个月了。

奚望率领朝臣于通化门外迎驾,纪承嗣下马走到近前,急问:“父皇如何了?”

“回殿下,”奚望躬身道,“陛下已经醒来,目前病情稳住了,殿下不必过分忧心。”

“生的什么病?为何会生病?”

奚望抬头扫了一眼,见纪承嗣风尘仆仆,奚东流胳膊上还吊着缚带,叹了口气道:“请殿下先随臣回宫,容臣路上详禀。”

巡州军一行离京的七个月里,上京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街头巷尾百姓热议的是一桩皇族秘闻:永康帝将一个女子安置在了磐螭行宫,传闻这女子还是一位有夫之妇。

事情还要从交州知州苏蒹说起。

五月中旬,苏蒹进京受审。因罪证确凿,皇帝也无法再袒护,命刑部将苏蒹锁拿下狱,判处流放之刑。又因苏蒹是太尉邹泉女婿,连带着邹泉也受了永康帝冷落。

一桩大快人心之事眼看就要成了,谁知那苏蒹忽然在狱中撞了墙,还在墙上留下血书,言辞恳切陈诉冤情和对陛下的衷心,将所犯之罪一概推到了手下之人身上。

翌日朝时,邹泉涕泪横流于廷上跪哭,陛下命人将苏蒹从狱中抬出,见其撞得头破血流,十分骇人,只剩一口气了,便命御医救治。

谁知那苏蒹命大,两日后竟然醒转过来,再次向陛下陈冤,永康帝听信了他的辩词,加之邹太尉给在朝中四下勾连攀咬,一桩案子折腾了四个月,最终苏蒹定为御下不严、失察之罪,改判罚俸三年,仍放归交州任通判一职。

罚俸,官降一级。如此轻飘飘的惩罚令御史台愤怒了,雪片般的奏疏很快堆满了永康帝的案头。太尉一党和以云学林奚望为首的朝臣互相攻讦,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永康帝烦不胜烦,于九月底驾幸磐螭行宫散心,却在行宫外围邂逅了一位素服女子。

此女容颜姣好,身段风流,自称来为大启百姓祈福。永康帝与她品诗论画、相谈甚欢,饮酒宴乐之后竟幸了她,酒醒后才知此女乃苏蒹的妾室秦凤娇。

皇帝临幸臣子内人,虽只是妾室,说出去毕竟不好听。永康帝也觉得颇有些难为情,但又实在心悦那秦凤娇,便暂且将她安置在了磐螭行宫。回宫后态度强硬地将苏蒹一案了结,命他即刻回交州赴任去了。

御史台言官纷纷闹起了罢朝,更有年轻气盛之臣当廷指责永康帝“私德不修、赋敛民生、靡侈成风”,这一下子给皇帝气得吐了血,阖宫太医战战兢兢治了近十日,永康帝仍然昏迷未醒。

殿中无主,人心惶惶。

邹太尉言朝政不可废,提议由二皇子暂且代理国事,云学林和奚望等人认为于理不合,这才有了那封八百里加急的信函。

说话间一行人已至新昌坊,云筝忽然问:“奚伯伯,怎么不见我爹爹?”

奚望一拍额头:“禀殿下,太傅大人近日身体不适,告了假,如今正在府中休养,因此今日未来接驾。”

“无妨。”纪承嗣摆摆手,转过身,“不器,你兄妹二人先归家,代本宫问候太傅。东流,你也回府养伤吧。”

宗不器和奚东流拱手称是,各自打马离开。

到得云府门前,宗不器将云筝抱下马。

福叔带家仆在门口迎候多时了,见到二人不由喜上眉梢:“少爷、小姐,可算回来了,大人一直在等你们呢!”

当初离开之时,未曾想会走这么久,跨过门槛的瞬间,云筝泪意上涌,和家仆简单打过招呼,提裙便往府中跑。

“小姐,大人在书房!”福叔在后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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