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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072章安眠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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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垂首看着桌上的盘碗,有白粥、胡饼、小酱菜、什锦鸡丝、荸荠火腿。先舀了一勺白粥,递到他嘴边:“哥哥,喝粥。”

宗不器从善如流地张开嘴,眼中笑意星星点点,落在她脸上。

“哥哥瞧我做什么?专心吃饭。”又拿起胡饼给他咬了一口,夹了一筷子酱菜放到嘴里,“好吃吗?”

宗不器挑眉:“还不错。你自己尝尝。”

云筝摇头:“说好了伺候你的,我待会儿再吃。”说话间又喂了两口。

云筝见他用得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也叽里咕噜叫唤起来。羞恼地“哎呀”一声,放下筷子,一巴掌拍到肚子上:“待会儿喂你!”

宗不器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一起吃,你喂它几口,再给我吃几口,如何?”

云筝挣扎一瞬,很快就点了头。

又喂他吃了一口火腿,趁这功夫,拿起一个胡饼咬了一口,抄起自己的筷箸,夹了筷鸡丝填到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慢点吃。”

宗不器抬手抹了抹她唇角,舀了一勺白粥,递到她嘴里。刚咽下去,又递了一筷子酱菜过来。

云筝就专心地喝粥,吃饼,被他投喂小菜……明明是平日吃惯了的粥菜,不知为何今日格外香。顾不得抬头,也再没想起她是来照顾伤员的,反被伤员伺候得舒舒服服。最后吃饱了,抱着肚子满足地叹了口气。

“哥哥,孙伯今日做的饭真好吃。”抬起头,见对面之人正托着下巴,专心瞧着她,“呀……我怎么吃起来了……”羞愧地低下头,“我果然不会伺候人……怪不得哥哥不喜欢……”声音别提多懊恼。

宗不器抚着她的小脸,迫她抬起头来:“云筝,我也吃饱了。你忘了,我伤在左臂。”

云筝还是不看他,垂着眼睫,情绪很低落。

宗不器想了想:“你不是说练了一首新曲子?正好,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弹琴给我听吧。”

云筝抬头,眼神亮闪闪地看着他:“这个我会!”说着就往外跑,“东来哥哥,快把小桌收了,栖香姐姐,我的琴……”

宗不器无奈摇了摇头。看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他的小姑娘就该每日开开心心地笑,欢欢喜喜地生活,无论他在哪,都要如此。

云筝这一曲《春潮带雨》弹得果然很不错。虽只在宫中学过三年琴,长久不弹有些生疏了,但她一向聪慧,学什么东西都很有天分,这几日又是下了功夫钻研琴谱、复习技巧,因此很快便上了手。

宗不器在浩浩汤汤的春潮与淅淅沥沥的春雨声中,渐渐睡熟了。

云筝就乖乖坐在内室门边,对着琴谱抚弄琴弦。一开始是欢快的曲子,后来怕吵醒他,便又改换为舒缓的调子。

宗不器这一觉睡了足有大半日,转入浅眠时,心知自己该醒了,可就是怎么都醒不过来。一个人困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外面是熊熊烈焰,他全身都着了火,痛苦地挣扎呻/吟着。就在这时,他看见云筝哭着孤身闯进了火里。

他声嘶力竭地斥责她,让她滚出去,可是云筝不听他的话,仍然一意孤行地朝他狂奔而来。一根粗壮的梁柱挂满火苗朝她直直砸下来,那一瞬,宗不器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大喝一声“蛮蛮——”,拼命朝她扑了过去,那根梁柱狠狠砸在他的背上,一口鲜血喷出来,溅了她满脸。他想给她擦掉血迹,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手。在她惊恐至极的神色中,喃喃道:“蛮蛮……”

“哥哥……哥哥……”

他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是真是幻?

他看见自己抬起了手,抚在她的脸颊上,那双杏眼中染着惊怕和担忧,然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

盯着帐顶出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梦魇了。

“没事,做了个梦。”幸好只是个梦。

云筝松了口气,掏出绢帕给他擦汗,突然,肃着小脸道:“哥哥,你身上好烫,你在发热……”

宗不器支起上身,慢慢坐起来,虚弱地笑了一下:“没事,只是被子厚,捂着了。你的曲子弹得很好,累了吧?快回房歇着吧。”

云筝皱眉,待要说什么,余光瞥见爹爹走了过来。

云学林扫了一眼床上之人,道:“筝儿,你回房去。”

云筝本不想依,可见爹爹神色严肃不似往常,哥哥好像也有些精力不济,只好乖乖出去了。

云学林探了一下宗不器的额头:“还是烧起来了。好在筝儿时不时闹病,家里抓的药都还有,我正让厨房煎药,你先吃了看看,若是不好,还是得请大夫。”

“多谢叔父。”

“还谢……是我的失职,没有照顾好你……”

“叔父,”宗不器打断了他的自责,“未时了吧,我没吃午饭,现下有些饿了。”

云学林一愣:“好……好,我让人把饭端到房里,你先歇着。”

宗不器点点头,又躺了回去。

他其实不怎么饿,头还有些昏沉,躺下没过多久就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揭开了他的衣襟,以为是东来给他上药,随口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然而,那人却没走,气息还渐渐急促起来,然后是小声的啜泣。

宗不器脑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看见云筝红着眼眶站在床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心中暗暗叹口气,开口就想哄:“蛮蛮……”

谁知那小姑娘却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瘪着嘴,小声说:“哥哥,我不害怕,你不用担心……我喂你喝药。”

说着端起一旁的药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稳稳地递到他唇边,宗不器不自觉张嘴喝了下去。一勺一勺喂了小半碗后,药不烫了,他端起剩下的半碗一饮而尽。

云筝把空碗放在桌上,取了一颗饴糖,塞进他嘴里。然后吩咐东来端热水,打湿了巾帕,一点点擦去他胸前的血迹,又涂了一遍伤药,重新换上干净的绷带,帮他掩好衣襟,盖好被子,神色如常地问:“哥哥,要吃东西吗?刚喝了药是不是没胃口,我有经验,要不过一会儿再吃吧,我让厨房把饭菜热着。”

宗不器已经彻底清醒了,眉间蹙起,看着如此淡定的云筝,觉得哪儿都别扭。她还不如痛快地嚎几嗓子,逼问他为何受伤,让他哄一哄。这样不吵不闹的她,反倒让他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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