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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看小说 > 抓马夏日 > 第40章 第39幕

第40章 第39幕 (第2/2页)

栾夏起先是以为她已经脑子不对到出现幻觉了,可下一瞬,他微热的掌心上滑了几寸,不重不轻地扣住了她的腰,她才懵懵地明白过来——是盛予明抱起了她。

她以前总觉得盛予明的体型偏瘦,但他却有她想象不到的力量。他沉稳有力地托住她,一路向前。

她紧贴着他胸口,看着他手臂因用力涨出的青筋,听见他砰砰的心跳,在茫然中得到一种踏实感。

抱着她回到帐篷,他将她轻轻放倒在他的睡袋上,垫高她的头:“现在有好一点么?”

她想对他说好多了,可眼里又涌出一股生理性泪水。

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要我带你去医院么?”

她摇摇头,终于能讲出话来:“不用,我就是……晕血。”

他看得出来,栾夏没有对他说实话。

而她支离破碎却仍极力隐忍的声音,让他再也难以忍受。

他犹豫了一下,将满是沙砾与水渍的右手在衣服上揩了揩,慢慢伸过去,紧握住了她冷冰冰的左手。

栾夏惊颤地抬眸,他却认真告诉她:“不是所有事都需要自己一个人抗的,姐姐,向别人求助从来都不是软弱。”

她怔忡,他却试图融化她冷硬的心防:“如果你觉得我是值得信任的,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如果姐姐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我可以为你保密,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解决问题,”他的目光真诚得让人无法拒绝,“你每次一进小黑屋都会状态不对,和你的晕血是不是有关系?”

她在内心深处筑起的厚厚心墙,被他的温存震碎。

太多的情感裹挟着晦暗不清的痛苦记忆,向她漫天卷地而来,太过厚重的情感让她一瞬泪如雨下:“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需要再去解决了。”

“你知道戏剧和电影最不一样的一点是什么吗,姐姐?当你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你和观众之间是没有屏障的,你所有的情绪都会毫无保留地传递给观众。如果你带着负担登场,他们也会因为你的负担而痛苦煎熬。”他交扣住她的手,给她以力量,“我能感受到,你没让它过去,它一直在影响你。所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去解决它,让你能没有负担地登场。”

或许因为他的执着,或许她确实一个人再无力支撑下去,她闭眼静默了几秒,才开始讲述那段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我有告诉过你,我两年前最后演的那部戏么?”

“应该从没有过吧,”她回忆着,泪水又从眼角渗出,“那部戏叫《绝对零度》,是我最好的朋友写的本子。她叫丁月竹,她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有才华只是丁月竹身上众多优点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丁月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小镇女孩,考上了汐南的重点高中后,一个人从小镇辗转来到汐南求学。从小镇来到繁华的大城市,她却从没有过自卑与迷失,用她乐观而强大的心态对待一切坎坷。

也许她的物质不像她的同学们那么丰富,但她饱满积极的精神状态却让她比任何人都要出众,也很快吸引到了栾夏的目光。

人总是会不自觉想要接近与自己气场相投的同类,可栾夏在关注丁月竹很久之后才有机会和她说上第一句话。

那天,是丁月竹作为话剧社的新任副社长在招新,而栾夏对要不要加入话剧社这一点举棋不定。

她犹犹豫豫地从话剧社的宣传摊位走过时,却被丁月竹叫住:“要来试一试么,栾夏?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惊讶于丁月竹居然没喊错她的名字,很多同学都分不清她和栾梦。可丁月竹后来才告诉她,其实她也关注她很久了。

受丁月竹的邀请,她也加入了话剧社,也和她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朋友。阮杏子和天性开朗的丁月竹也很合得来,她喜欢丁月竹和她一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她们三个人,就开始了最快乐的“三人行”时光。

这段时光在她们毕业时戛然而止。

栾夏为了照顾栾梦,不得不按照家里的意思去rada就读,阮杏子也拿到了伯克利音乐学院的offer,而丁月竹在和母亲抗争后,坚持要去京戏读导演系。

按丁月竹的成绩,如果不选择艺考,正常去数一数二的大学读火爆的专业都是可以的。

丁月竹的母亲本想让她读金融或者法律这些更有“钱途”的专业,但她已经铁了心,要去尽情追逐她的梦想。

栾夏在临去英国前,三人又凑在一起吃了一顿。

三人碰了酒杯后,却突然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又都不说话。

“夏夏,”最后还是丁月竹先讲,笑盈盈祝福她,“祝你在rada一切顺利。我等着你学成归来,继续和我一起排戏。”

栾夏却问她:“真的决定了要去京戏了么?”

丁月竹家里的经济情况她们都清楚,京戏虽然是艺考生们向往的顶级学府,但毕业后的出路很难讲,要是真的从事艺术相关的工作,收入估计不会很稳定。

栾夏和阮杏子都在担心丁月竹的经济压力,可丁月竹却没放在心上:“既然立志要做出最好的话剧,那我当然要去中国最好的学府。我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后悔。”

“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你们可不准向万恶的资本主义倒戈,留在那里就不回来了!”她硬挤到她们中间,左拥右抱一手揽一个,“等杏子毕业了,就乖乖回来当音乐总监,给我的新戏写歌。夏夏你就不用说了,以后我的戏,你都是内定女主角,就算其他剧团出高价挖你,你也不准溜!”

阮杏子和栾夏都笑了:“好,我们都听你的吩咐,丁导。”

“这样笑就对了嘛,刚才那么愁眉苦脸的是干嘛呢。”她大大咧咧说着,起身去卫生间,“你们先喝着啊,我去上个厕所。”

她走之后,阮杏子和栾夏却互相给互相使了个眼色,拿出她们的积蓄,凑成一个大红包,往丁月竹的包里塞。

不料,丁月竹居然因为忘记带卫生巾,折返回来,逮她们逮了个正着:“喂,你俩这是干啥呢?!”

栾夏忙缩手,但想要藏起那个红包时已来不及,被丁月竹抢了过去。

她瞬间明白了她们在干什么,又是无奈又是感动:“你俩怎么就这么小瞧我,倒贴钱给我算什么意思,要包养我啊?”

“两个小傻瓜,”她点她们脑袋,“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是百万富婆了,不需要你们包养了哈。有个好消息我今天正打算告诉你们的,我写的那个剧本,被人买了,准备要拿去拍电影了,版权费还不错,反正这三年的生活费都够了。”

“真的?”栾夏和阮杏子都为她激动了,“是你上次在写的那个剧本么?”

“是啊,就卖了电影版权,他们没一次性买断,要是想导话剧版的,我还能自己导。”丁月竹也很兴奋,又和她们郑重其事地提一次,“我刚才都是说真的,我等着你们回来陪我一起做这部戏。剧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绝对零度》。”

她再一次举杯,为她们的未来,为她们的《绝对零度》:“这是我们的四年之约,下一个四年,我们剧场见!”

“剧场见!”阮杏子雀跃地高举酒杯。

栾夏也赶紧举起酒杯和她们碰杯,喊得比她们谁都响:“剧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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