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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第 141 章中秋快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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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说不准!”胤祉款款说道:“我朝也躲不过季孙之忧,  萧墙之祸啊。”

“汗阿玛那?”四爷抓住重点,深邃黑亮的眼睛紧盯三哥的眼睛。

胤祉身体朝椅子上一靠,清秀的书生脸上略有几分迷茫:“尧黜丹朱太子,  寻个安静去处,好生侍候着养老,  丹朱太子谋反被舜击杀;商汤罚太甲,  三年复位。汉武帝太子刘据谋反,自尽身亡;李世民李承乾太子,逼宫失败;我们的皇父是要名声的,  必然不会出此下策。”

“汗阿玛?”

“正是汗阿玛!否则你以为,  老大和老八,敢这样明目张胆?”

四爷心中一片空白,四边没有着落,  连胤祉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  痴痴思量半晌,问道:“前日我还听说,太子的病情完全好了,  陪着皇父去猎苑打猎,感情颇好那。”

胤祉笑道:“你醒醒神儿吧。”剥着橘子,  用一口,体会嘴里的清甜味儿,  颇有感慨道:“知道为什么你来休养十多天了,  朝堂也没有人提起你吗?在人家眼里,  你是孤臣,  反正哪头都不靠。而三哥我那?我在人家的眼里,是太子党。自打康熙一十三年南巡,太子十岁第一次监国,  怎么可能没有功劳?可是他性情仁弱,监国十年吏治败坏国库空虚,是不是罪?有了错误,你在前头打拼,他存着私心,谁不看在眼里?你不要小看这两条,这是根子,汗阿玛是开疆拓土的英明皇帝,就要看看太子能不能扛起来这个基业,他承受不起!”话头打开了,胤祉干脆放松下来,含着橘子下肚,眯眯着眼睛,一派了然于胸的运筹帷幄。“四弟你在休息是什么不知道呀。昨儿上午汗阿玛和无逸斋几位老师喝茶赏雪,又提起索额图的事,说‘索额图乃本朝第一罪人’,索额图什么罪?不就是立太子、保太子扶太子上位么?”

四爷看着三哥眼窝里难以掩饰的得意,咀嚼着这些话,虽觉惊心,但多少有点言过其实。之前政务不清,不是一天的事,也不是一人之责,即使不是四爷纵观前后五千年,连邬思道和文觉也说这是“时势所趋、自有因果”。正思量间,胤祉又道:“你还不知道吧,太子这病好了,有精神了,居然用‘药’,叫李德全和赵国栋争执的时候,掉地上了,就那天打猎的时候!!”

“!!”四爷浑身一震,第一反应,太子又开始用虎狼之药了。有点难以启齿地问道:“是……?”

“皇父也以为是毒药那。”胤祉冷笑道:“结果叫太医院刘声芳验查了,却是虎狼之药。当时我也跟着在猎苑,你没见皇父脸色那个难看!”

四爷两手捏得全是冷汗,陡地想起自己曾经瞒着老父亲太子用药的事情。如今太子跟着老父亲打猎,还揣着药,还叫老父亲觉察了,真是……!四爷不知道怎么说太子,反正自己的一顿瓜落跑不了了。而且,大白天的,太子揣着药做什么?自己宫里房事用,不过落个取笑儿,要真有白日宣yin的事……他不敢再往下想,默然良久说道:“怪不得大哥特特来找弟弟。预备着东宫备选了!”

“阿弥陀佛,你总算明白了些儿!”胤祉费尽心机绕了半日,就等着他这句话,因嬉笑着扔了橘子皮在碟子里,高抛一瓣橘子落到嘴巴里,道:“老大心里就是这个算盘!也没对镜子照照有没有这个福分?自古立太子,除了立嫡、立长,还有个立贤呢!”

到此,胤祉已经完全摊牌:太子不行,老大也不行,立嫡、立长,立贤,下雨淋也淋到他老三了吧?四爷早有邬思道提醒,倒也不惊讶。人朝枕头上一靠,放松下来,眯着眼,心里明镜似的,只装模糊儿,笑道:“与太子君臣一场,真要有事,弟弟还是要保他的。但真要保不住,自然和三哥亲近。但大哥志在必得,老八虎视眈眈,三哥也得心中有数,这种事不光是我们自身一条命,更关系一家老小几代儿孙!”四爷认为,贤之一字儿,八弟或者更合适。可胤祉这被压抑了三十年一朝爆燃的心思,跟大冬天里的火盆似的,怎好泼冷水?胤祉得了这几句话,顿觉安心,身子松弛地向后一靠,仰头看着五行八卦的房顶星月纹样,眼里有恐惧,也有希翼,喃喃说道:“四弟就当哥哥今儿说闲话。我们彼此知道彼此。……除了大哥,谁还想不要命地去夺那个火山座儿?管它呢……困了,眯一会儿吧……”

下午天气不好,四爷领着两个哥哥泡完温泉就下起了大雪,庄子上的人忙着收拾外头的东西进屋子,搬动花盆到暖房,都忙好了方坐下来用晚食,兄弟三个烧着炉子炖一个锅子,围坐喝酒说话儿。

两位郡王都兴头极高,酱肘子,切成厚厚的肘花,蘸上自己捣碎的蒜泥,嘿,那叫一个美味!酱熟的牛肉酱香浓郁,颜色酱黑色;胤禔闻着香气就喊着:“今儿喝一锅头,别的酒没有一锅头的味道。”

锅子里是沸水,一边是两碟子新鲜的条块状牛肚、羊肚,蘸油、芝麻酱、醋、辣椒油、酱豆腐汤、香菜末、葱花等拌制的调料,胤祉食欲爆发,笑道:“大哥,我们先吃爆肚。”

胤禔上前一细看,肚片质地鲜嫩,正是馋人,哈哈哈笑:“四弟妹操办的好席面。”

四爷笑道:“还有野菜炒的合菜、包的饺子,汤是酸辣汤。鱼是鲈鱼、虾是今天新进京的渤海湾大虎虾。腊八粥、腊八面、腊八蒜、腊八豆腐……都有。”

胤祉一眯眼:“有大哥最喜欢冬天的一道菜吗?”

“有~~鲜香脆嫩、不绵不软的干炸丸子已经炸了两次了,还有一次。蘸椒盐或者干黄酱。”

胤禔因为四弟的贴心哈哈哈哈笑:“今儿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胤祉也很是高兴的样子,小厮大鼓端着托盘上来,他接过来漱口杯大口地漱口,眼角余光中见到大哥那意气风发,说话都带风的模样,放下漱口杯,轻轻地咳嗽一声。

四爷自在一笑。

哥仨天南海北地侃着,唱着,喝着,大鼓送上来最后一道酸辣汤的时候,都红着脸大舌头进入发疯阶段了,一人敲着一个乌木小铜钹的八角鼓,没有形状地跳着:“八角鼓,响叮当,八面大旗插四方。大旗下,兵成行,我的爱根在正黄。黄盔黄甲黄战袍,黄鞍黄马黄铃铛。……”红色的鼓穗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和火盆里燃烧的红罗碳一样映红了哥仨醉醺醺的笑脸。

门口大红猩猩毡的帘子掀开,一个带头貂绒暖帽的毛脑袋伸进来,眨巴眼睛看着屋里的群雄乱舞,咚咚咚跑进来,拉着阿玛的马蹄袖,张着小嘴巴喊着:“阿玛,大伯、三伯,吃完肉,喝汤解腻哦。”

“好!”四爷一笑,抱起来胖儿子,呼吸着酒气亲亲儿子的额头,在屋子里转圈圈,还笑道:“卸职入深山,隐云峰受享清闲。闷来时抚琴饮酒山崖以前。忽见那西北乾天风雷起,乌云滚滚黑漫漫……”

弘晖:阿玛真喝醉了。

胤祉接过来胖侄子,高高抛起来,接住了,大笑:“命童儿收拾瑶琴,至草亭间。忽然风雨骤,遍野起云烟。吧嗒嗒的冰雹就把那山花儿打,咕噜噜的沉雷震山川。”

弘晖:原来三伯力气这么大。

转眼到了他大伯的手里,大伯开心地和他玩骑大马,浑厚的笑声里都是雨啸风儿寒:“长虹倒挂在天边外,碧绿绿的荷叶衬红莲。打上来那滴溜溜的金丝鲤,唰啦啦啦放下了钓鱼竿。……”

弘晖抱住了大伯的脑袋,吼一嗓子:“摇桨船拢岸,弃舟至山前。唤童儿放花篮,收拾蓑衣和鱼竿。一半鱼儿就在炉水煮,一半到那长街换酒钱。”

哈哈哈哈哈!四爷拍手大笑:“弘晖乖,待会儿阿玛出门钓鱼,你去庄头摆摊。”

胤祉:“哈哈哈哈哈!”笑得直不起腰,指着四弟骂道:“有你这样坑儿子的吗?”

胤禔抱住胖侄子在怀里,弘晖道:“弘晖莫怕你阿玛。大伯保证不要你去摆摊。”

弘晖气鼓鼓地看着摆弄三弦琴的阿玛,一扭头,脑袋窝在大伯的怀里,不搭理他阿玛。赌气的小模样要胤禔也痛快大笑:“弘晖呀,你阿玛喝醉了,别理他。是不是要大伯喝汤啊?”

“大伯,喝汤解腻啊。”弘晖闻着大伯身上的酒气,记起来他前来的任务,指着三小碗给大伯和三伯看。“厨房的王师傅说,勾芡的酸辣汤,味道更加浓厚,喝起来也才够味儿哦!”

四爷拉着三弦琴,清唱:“飞雪癫狂如柳絮,最可爱麦浪清波万顷田……”

胤祉捏捏他的胖脸颊,奇怪眼前怎么有三个弘晖,迷迷瞪瞪地问他:“弘晖去厨房了?真乖。”

弘晖从大伯身上跳下来,端着碗给大伯:“大伯喝汤。”“哎,大伯喝汤。”胤禔跌坐小榻上,接过碗,一饮而尽,直接不动了。

喝醉了都这样奇怪。弘晖很有经验地,接过来空碗,再端一碗汤给三伯:“三伯,喝汤。”

胤祉扯着衣领上的扣子,解开两颗,感觉呼吸顺畅了,一弯腰亲亲胖孩子的脑门,接过来汤碗,一仰脖子喝完了,站着不动了。

弘晖对肃手等候的大鼓招手,大鼓几步上前,扶着三爷慢慢坐下来。弘晖冲门头探头的大琴喊一声:“去端来醒酒汤。”跑去找阿玛。

“阿玛!阿玛!”弘晖摇着阿玛的胳膊。四爷醉意朦胧,只能看见儿子的身影一晃一晃:“乖,唱一曲赞风。”

弘晖接过来三弦琴,吼一声:“烛影摇红焰透纱窗,雨后生寒。荡悠悠扬花舞柳,雨打河喧。……”

四爷满意了,接过来大鼓举着的汤碗,一仰脖子,喝了大半,眼看还有几口,弘晖放下琴端起来给喝了,四爷更满意了,抱起来胖儿子豪迈大笑:“弘晖,阿玛带你出去玩雪。”

弘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出来屋子,大鼓和大琴忙慌给主子披上披风戴上暖帽子。

四爷抱着儿子站在雪地里,酒意上来,感觉要吐,胳膊一松,弘晖“砰”的一声掉在雪窝子里。

弘晖:“……”

四爷眨眨眼,那股子要吐的劲头下去了,拿出来阿玛的架势,待要拉着儿子起来,结果是又摔了一次。

被摔得屁股几度开花·弘晖:这是亲阿玛这是亲阿玛!

四爷试了几次,拉不起来儿子,反而因为儿子埋在雪里的模样乐得哈哈哈笑,弘晖:“……”四爷开心地抱着儿子一起躺着,望着满天的雪花昏昏欲睡,还知道问:“你大伯和三伯那?”弘晖伸胳膊给阿玛挡着脸,忽闪大眼睛显摆:“大伯和三伯睡觉了哦。都喝了酸辣汤和醒酒汤了哦。”

“……”四爷醉酒的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捏捏他的小鼻子:“下午是不是欺负你四妹妹了?”气得弘晖怒瞪大眼睛,很讲道理地喊道:“没有欺负四妹妹。四妹妹香,弘晖要妹妹熏屋子。”“!!!臭小子!”四爷抱着胖儿子对准屁股就是一巴掌。弘晖挨打,趴在雪窝子了双手捂着屁股气得大喊:“阿玛就疼妹妹们,阿玛偏心眼。”四爷又心疼了,拎起来儿子响亮地亲一口脑门:“弘晖乖,陪阿玛唱一曲赞雪。”

“唱就唱!朔风吹柳絮,万里路云迷,望长空恰似玉龙斗太虚,白茫茫粉饰山河瑞景奇,采樵人归来报到,梅花放勾惹起白头翁欲踏琼瑶……哈哈哈哈看阿玛飞雪满天咯吱咯吱!嘻嘻嘻看弘晖飞龙在天咯吱咯吱!”

父子两个在大雪飞扬里吼着,嬉笑着翻滚,一大一小两个大红狐狸毛披风和飞雪打闹成一团。弘晖正唱道:“寻佳句唤童儿收拾那斗笠狐裘,备上我的驴,”发现阿玛不唱了,仔细一看,睡着了。小胳膊抱着阿玛的脑袋在自己腿上,护着阿玛的脸,等候屋檐下的大鼓和大琴苏培盛等人上前,一起抬着阿玛回去屋里。

屋里,侍卫傅鼐已经领着人给大爷和三爷灌了醒酒汤,见两个主子进来,忙给拍打披风上的雪花,灌醒酒汤,洗漱、沐浴,都操办好了,弘晖去隔壁屋子里瞧大伯和三伯一起睡的挺好,回来望着阿玛酣睡的模样,困意上来,又不放心阿玛,指挥小厮们:“我要和阿玛一起睡。”收拾好了临睡前还知道嘱咐:“阿玛喝醉了夜里要喝水。还有给大伯和一伯哦。”

苏培盛感动地抹眼泪:“阿哥放心,奴才等一定照顾好了。”

“嗯。”

弘晖不自觉地拿出来他阿玛日常的模样,懒洋洋地躺好了给阿玛和自己盖好被子,闭眼就睡。

只是不一会儿,他就开始翻身踢开了被子,抱着阿玛的胳膊。苏培盛发现两个主子都是额头冒汗,知道这父子两个火力壮,四爷喝醉了身上更热,可是这个时候最是害怕受寒,重新盖好了被子,不到一炷香弘晖又踢开了被子,……。

四福晋临睡前,要小丫鬟挑着灯笼来看看,听苏培盛抹着眼泪倾诉弘晖的孝顺,爷摔儿子跟摔雪花似的,有点承受不来。

回来自己的屋子,四福晋卸妆的时候,忍不住和孙嬷嬷抱怨:“打弘晖能走,弘晖踩水坑,爷不但不会阻止,还会哈哈大笑画下来;弘晖出门要吃这个吃那个,一律满足要求买买买;弘晖跑跑跳跳摔跟头,他从来不抱一下,只要没磕出大问题都不是事儿;陪着孩子们玩积木拼图,玩着玩着,变成孩子们陪他一起玩,……”

四福晋说着说着,自己都哭笑不得:“对弘时、几个女儿也是这样。嬷嬷你刚没看见,苏培盛学给我听,一个劲地夸父子两个感情好,反正我每次抱怨几句,我就是坏人。”

孙嬷嬷拿剪刀剪着灯花,慈爱地笑:“福晋,当阿玛的带孩子,和做母亲的,从来都不一样。”

“孩子们还就喜欢跟着他。”四福晋也是无奈了。秋华给取下来一个翡翠瓒桃心簪,打开头发,笑道:“福晋,奴婢听着,也是感动那。满四九城,就没有爷这样疼孩子的。”

“疼起来是真疼。”疼孩子疼的一个后院的女人都吃孩子的醋。四福晋失笑,自己取下来手腕上的白玉镯子,一抹担忧浮上眉头,“春华,给大嫂和三嫂家里送野菜,大嫂和三嫂怎么说的,再和我学学?”

春华端着铜盆进来,脱口而出:“福晋,大福晋说,羡慕福晋出去玩这么多天,说等福晋回去府里,邀请福晋去赏花,大福晋在暖房里新培育出来的牡丹。三福晋说,吃着天地生长的野菜就是新鲜,比火炕里暖房里出来的有味道。说多谢福晋,等福晋回府,邀请福晋去听戏。都给了回礼和红包。……福晋,奴婢想起来了,”春华看着铜盆里晃动的红鲤鱼图案,若有所思。“好似,大福晋和三福晋和往日语气不一样,利索、痛快,还有开心。”

四福晋看着秋华给自己摘取翡翠嵌红宝戒指,略沉吟片刻:“还有吗?”

春华仔细地想想,回到道:“没有了。就是大爷和三爷府上都气氛略有不一样,好像隐隐有什么喜事一般。”

四福晋点点头,听了这话她越发想不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她长在武将权贵之家,打小儿见多了,每次有大变动之前,都会有各种蛛丝马迹的不同,好比,地震之前,猫儿狗儿的狂吠蚂蚁出动等等。

尤其今天大爷和三爷一起来找自家爷,怎么看怎么古怪。

四福晋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一边孙嬷嬷给香炉换了安睡的香片,困意上来,只得快速洗漱睡了。

第一天大雪初停,阳光照耀天地,天地都是白茫茫的大雪反射阳光闪耀金光,庄子上扫雪的、打水的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着,早起的弘晖领着弟弟妹妹们跟大伯练武,听三伯诗兴大发,四爷在被窝里听苏培盛说了一耳朵,翻个身,艰难地爬出来被窝。

等他刚洗漱完穿衣服的时候,胤禔掀开厚帘子进来,瞧着四弟酣睡的惫懒样子,拍着四弟的脑袋,郑重言道:“四弟,大哥先回去了。”

四爷小小的惊讶:“大哥用完早膳了?”

“简单用了一点,你大嫂差人来唤,说有事情。”

“那弟弟不留大哥了。大哥快些回去。”

“四弟,”胤禔盯着四弟的眼睛:“大哥承诺你,将来一定要你自在做事,得罪谁都不怕。”

四爷结巴:“谢,谢谢大哥。”

“嗯。”

胤禔脚下生风地走了。

四爷目送大哥骑马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眨眨眼,面对雪地里一个个雪人,无声一笑。

待要回转,看见三哥带着侍卫出来的身影,迎上去:“三哥,你也要离开?”

“嗯,你三嫂说家里有事情。”胤祉笑得“礼贤下士”,伸手拍拍四弟的肩膀,严肃承诺:“四弟!打小儿,我们最是知道彼此,将来若……你放心,三哥一定护着你做想做的事情。”

四爷一眨眼,感动道:“谢谢三哥。”

“嗯。”

胤祉风度翩翩地走了。

四爷目送三哥骑马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一抹脸,从指缝里望着一缕缕阳光金线一般,皑皑白雪铺陈人间,哑然一笑。

慢悠悠地踱着八字步回去庄子里,和孩子们一起打雪仗,堆雪人,早膳后,带齐了用具,带着弘晖兴冲冲地去雪钓。

父子两个站在河边。只见雪盖原野,北风刺骨,河两岸衰草焦黄,枯藤缠乱,树叶凋尽。人更是从头冻到脚,手指伸进袖筒里里摸一摸胳膊,透心凉啊。怎一个凄凉!

穿了五层都是红通通圆滚滚的,时不时地跳一跳,自己找罪受的父子两个反而越发兴致高昂。突然,风浪中摇摆的浮标慢慢地、很难觉察地浮起了半目。四爷满怀希望地迅速扬竿——呵!是一条漂亮的、美丽的、梦幻的、迷人的、诱人的冬鲫!它甩动着尾巴、张开了鱼嘴,在竿线的牵引下,欢快地朝自己飞来……

弘晖跳着欢呼:“阿玛最棒!”

四爷所有的胡思乱想暂时告一段落。

被鼓励的父子两个不由地放空脑袋专心钓鱼,理顺钓饵,伸竿抛饵,轻提轻放,逗引有效,又见浮漂小动、黑漂,有上次的经验,不用说也得加力抖腕上挑,水下鱼儿力道不小,竿头弯弯,手感很爽,又是一尾半斤银色鲫进账,好事成双啊!

弘晖瞧着水桶里活泼游玩的鱼儿,眼睛发亮:“阿玛,中午喝鱼汤啊。”

“送进宫,给你玛法,你跟着你玛法一起喝。”

弘晖眨巴眼睛,不敢相信:“阿玛,你又惹玛法生气了?”

“是啊。”

弘晖:“……”

父子两个苦哈哈地独钓寒江雪,四爷带着胖儿子大大方方地骑马到宫门口,门口守门的夸岱抱着弘晖下马,一眼见到了弘晖怀里的小水桶,很是兴奋道:“这天儿钓鱼别有趣味。等明儿臣也去钓鱼。”

弘晖同情地乜他一眼:“谢谢夸岱舅爷爷。夸岱舅爷爷,你也惹你阿玛生气了啊?”

夸岱:“……”

四爷咳嗽一声,提醒儿子。

弘晖仰着下巴,两只胳膊拎着水桶眼睛瞄着阿玛。四爷乐了,上前抱起来胖儿子,弘晖拎着水桶,父子两个以一个奇怪的架势一步一步地进了宫。

夸岱和一群侍卫们看着他们的背影,反应过来,好一场畅快大笑。

路过见到的宫人都笑,康熙也笑。

伸手接过来孙儿手里的小水桶,骂道:“老四啊,你这是怎么得罪弘晖了?”

四爷放下来胖儿子,气恼地给他一个脑崩儿:“叫他陪着去钓鱼,他就拧巴了。”

弘晖捂着脑门,也生气,转头就和玛法告状:“玛法,阿玛没有得罪弘晖,得罪玛法了。玛法,阿玛要弘晖去钓鱼,说要给玛法赔罪,说是卧冰求鲤那。”

康熙:“……”

周围都是闷笑声,四爷怒瞪儿子一眼,康熙生气道:“你瞪他做什么?”打开水桶盖子,瞧着里头巴掌长的四条小鱼儿,康熙气笑了,叹气道:“弘晖啊,你瞧瞧你阿玛就这无赖样儿,还卧冰求鲤?将来你惹你阿玛生气,你也学着。”

弘晖一抬下巴,重重点头:“玛法,弘晖记得了。”

四爷再厚的脸皮也受不住了,咳嗽一声强行解释:“汗阿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子不敢伤害身体,怕您心疼。”

康熙:“!!!”无语地看一眼鱼儿,看一眼老四,老四好厚的脸皮。

弘晖:“!!!”一把捂住脸,阿玛好无赖。

四爷:“……”

搓着手,讨巧地笑:“汗阿玛,您老人家肚大能容,饶恕了儿子这一遭儿。”

“哦~~”提起来太子用虎狼之药的事情康熙就一肚子气,斜他一眼,只是当着弘晖的面儿给他留面子,也没骂他,指着水桶道:“拎着到膳房去,自己洗了熬汤。”

四爷心里一喜:“儿子谢汗阿玛。”拎着水桶就走了,脚步忒是轻快。

弘晖抬脚就要跟去。康熙脸一肃:“弘晖,你过来,玛法考考你最近的功课。”

弘晖:“……”

弘晖被玛法压着,去了无逸斋,被考问了功课,还考了画画书法弓马骑射火铳,等到康熙问:“在庄子上,玩得开心吗?”

“开心!”

“哦,玛法听说,弘晖被老师训斥不乖啊?”

弘晖低了脑袋,好一会儿,一抬头,一头冲到玛法的怀里,冲着玛法嘿嘿笑。

康熙紧紧地抱着乖孙子,老迈的大手顺着孙子的脊背,心疼,却也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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