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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 163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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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知道老父亲年龄大了不能做凉席,亲手垫了一个缂丝面厚褥子在上面,请康熙居中坐了,领着弘晖性音等人退到一边垂手侍立,邬思道行动不便,只盘膝挨着香炉坐着。

康熙笑道“今晚外头好月牙儿,各家吃酒观灯拜月。当然,也有人商议着办些不能告人的大事。朕带了方苞出来走走。路过这里,见你府上清净,顺便进来瞧瞧。万福堂也去过了,见了朕的儿媳妇,游泳池也去看了,弘晖、弘暖领着弟弟们玩水锻炼也很好么那两个新生的小丫头叫小布丁、小泡芙,新生的两个小阿哥叫弘”

方苞见康熙想不起,忙笑道“十四阿哥弘历,十五阿哥弘昼。”“对了,弘历和弘昼。”康熙也是一笑“长得都挺好。朕回来后第一次见。四儿媳妇养孩子们好。”

四爷听老父亲提起来弘历和弘昼,只笑道“儿子都是沾着汗阿玛的福气。”康熙微笑拈须,点头叹道“得孩儿养之,人生一大幸。得英才而育之,亦一大快事。”说罢便拈起李卫的那几张信纸,笑道“方才说讨朕一笑,想必就是这个了”四爷答道“是。”

康熙看着,也忍不住失笑,到后来竟笑不可遏,端着杯子,里边的茶水撒了一手,将一沓子纸递给方苞,噎着气道“你瞧瞧,只怕你这大手笔也写不来的案子呢”

方苞看了也笑,却道“这人很明事理,只是书读少了。这案子,真真比话本小说还离奇。”

“人间纷繁,故事取材于现实,现实比故事精彩。”邬思道沉静地说道,“李卫在任清廉自守,风节不俗,只不会文章。他断的这些个案子,只怕比知府巡抚都灵通那”康熙盯着邬思道看了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邬思道拱手欠身,答道,“邬思道。”

康熙略一沉吟,笑道“朕想起来了,你一笔好字,闹过南闱的”

邬思道忙伏身叩头道“是,逃了,后又蒙恩赦。”

康熙回顾方苞笑道“你两个可谓同病相怜。说说,你们曾经遇到过哪些比话本子还离奇的案子”

邬思道信手拈过一张,看时,上面写着“判寡妇嫁人案子”,便笑道“还有一个类似的案子。江西风月庵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尼姑,和一个姓孙的庄稼汉亲亲我我,就动了凡心,想还俗嫁给孙汉子为妻,可是又怕有人说三道言风语。就向县衙呈状,请求恩准。县令接状一看觉得特别有意思,就开心地说准准准。”

说得几个侍卫和曹寅都是一笑。却听邬思道又道“改成文言下判准准准,准你嫁夫君,去禅心,超凡心。脱脱脱,脱袈裟,换罗裙,免得僧敲月下门。”

“噗嗤”,众人都喷笑出来,弘晖也鼓着脸笑。康熙听得颇为有趣,说道“天理人伦果然大为有趣。朕当年读过你写的讨南闱揭帖。很有文采的。有什么好诗,念给朕一首听听”

“请皇上命题”

“刚在院子里看到的猫儿顽皮。”康熙笑道,“不过你们都是大才子,所以要限韵。”

“敢问限何韵”

“明鼠吠”

一众人等立时愣住了,这么极少用的仄声韵,一时怎么凑得起连方苞也不禁皱眉沉思。略一顿,却听邬思道吟道

昨夜月初明,柴门犹未闭。猫儿捉老鼠,引得狗儿吠。

吟罢叩头道“做得不好,博皇上一乐而已”

“好猫儿抓老鼠,狗儿护院大吠。这是另一层天理人伦。”康熙大笑起身,说道“朕随意进来走走,不料还能痛快笑一场。时辰不早了,朕还要去给皇太后请安,这就去了。”又转身拍着邬思道肩头道“好好侍候你主子。你才学很好,辅佐他,就是不能做官,也不虚此生了。”

四爷一家并邬思道等人一直将康熙送出大门,看着康熙升舆去远方,踅回来,四爷便嗔性音“亏你夸口耳听八方,汗阿玛进如意斋,我们还不知道”性音笑道“你问邬先生,他说不妨的”邬思道却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喃喃道“今夕何夕乃是七夕。七夕人伦,不钻热被窝,做什么不能告人的大事呢”

弘晖听的愣住,担忧地看向阿玛。

四爷坐下来,只专心品茶。

弘晖耐不住,上前一步靠近阿玛,修长的眉毛皱巴成波浪形“阿玛,之前有关于玛法的谣言”

“你有什么想法”四爷含笑看着儿子。

弘晖倔强地抿着唇,紧紧的,紧的双唇没有一点血色。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地看着他。

弘晖小少年的年纪,又是和康熙这样好的感情,能忍到现在才问出来,已经是很难得了。

“弘晖”四爷轻轻问一声,那专心品茶的动作优雅迷人,却是宛若世间最无情的阿玛。

邬思道等人都不禁心疼地看着小弘晖。

弘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丝紧张,更有一份好似无法承受的痛苦。

根据受益人有最大嫌疑来判断,是太子一伯父散播的谣言。

可他说不出口。

四爷喝茶的间隙看儿子一眼,心一软。

“说说你对谣言一事的看法。”

哪知道他话音一落,弘晖的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次说玛法病重,是狼来了那。下次可能就真来了。”

四爷心头一震。

茶喝不下去了。

看一眼屋子里其他人瞬间的沉默,搂过来胖儿子在怀里,哄着道“莫要担心。相信你玛法。”

“玛法伤心。”弘晖到了玛法的怀里,眼泪越发多了,压抑了几个月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阿玛,玛法伤心。”

四爷轻轻地给儿子擦眼泪,心尖上刀割地疼着。

“相信阿玛。乖。你玛法一定没事。你玛法说今年去木兰,孙辈的都跟着,你自己去保护你玛法。”四爷这样告诉儿子,瞧着他安心一些的模样,勇敢地握紧了拳头说“阿玛你也不要担心。弘晖一定保护玛法。”

“你呀,记得先保护好自己,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四爷笑着,默默儿子的青瓜脑门,因为他含泪的笑脸稍稍放了心。却又越发提着心。当年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政变,导致以后的皇帝都不给儿子兵权,唐玄宗一日杀三子,朱棣起兵后将宗室当猪养上辈子弘时、弘历、弘昼的争斗,福慧的去世再到弘历因为九龙夺嫡的影响一味打压儿子们四爷难免焦心老父亲伤心之下会有的动作。

这样想着,下南海的事情便要等一等了,既不能要孩子们避开,也不能要孩子们落下心理阴影。四爷这段时间那是真勤快起来了,有空就陪着孩子读书玩耍,郊外避暑钓鱼游泳殊不知孩子们更担心他。

夏天里天气热,一家人住到皇上赐予的青莲苑,舒坦多了。而对于满心烦躁朝臣们来说,这个夏天非常难捱。经过这一场康熙病重的谣言,过了康熙健康回来两兴奋期,老百姓都万分高兴于康熙身体好着,都放了心。官员们宗室皇亲们,皇家人在几个月的放松中,其实都结结实实地,还在庆幸地后怕着,担忧着。

这次康熙身体好,下次那

太子毕竟是皇太子啊。

无形中,太子的身边聚集了更多的人。

当然,官员们各自寻找靠山,其他皇子下面也聚集了很多大臣们。因为九成的王公大臣们都是多方下注。八爷胤禩身边的人几乎和太子平衡。三爷胤祉也站稳了清流这一股势力。居然还有不少人“冒死”前来投靠四爷,理由“四爷虽然是活阎王,但是四爷最有安全感,最能护得住下面的人。”

当然,四爷基本上是安抚一番,严词拒绝了。

可是,四爷越是拒绝,反而越多的人围上来这个事情四爷还能稳住,多么难得。

四爷“”

“这可真是,打脸也要凑上去。”胤禩在家里,和几个心腹大臣谈心,“你们九爷和十爷如今一心办差了。”

下首第一位的萧永藻笑着接口“八爷,人之常情。吾等正要劝说八爷那,我们也要和四爷打好关系。”

胤禩一噎。

随即他又安慰自己我生气归生气,可我更高兴啊。始作俑者太子估计没有想到吧,一番算计不光成全了他自己,也成全了他最讨厌的老四

于是胤禩拿出来大度温雅的完美笑容“诸位说的都有道理。放心,我们兄弟和四哥的关系都好着那。”

这倒,也是。

宗室贝勒苏努感叹道“天天说四爷大义灭亲冷酷无情。其实四爷一贯是兄友弟恭,最是护着人的。”

胤禩喉头一梗,听着众人陆续发表对四哥的钦佩,胸口塞着万朵棉花,还要端出来理解和感动的笑儿,那憋屈的,别提了。唯一的安慰是,太子更不好受。

咳嗽两声,胤禩清清嗓子,笑道“诸位,我认为,这次有关汗阿玛病重的谣言,不必说了,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当然,我们也不要气馁。这是我们的大好时机。这次去木兰的名单已经确定,景熙舅舅和吴尔占舅舅,萧永藻,你们都去。”

贝勒景熙眼睛一眯。

萧永藻一愣,随即惊喜。

其他人更是精神一振。

不管如何,必须要拉下来太子了。不能再等了。再等就任由人宰割了

书房的两扇门紧关着,胤禩和众人商量着告状的事情,怎么说话,康熙可能会问什么,怎么回答,如果康熙不在意,怎么再次告状每个人脸上都有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杀气腾腾。

不光是太子饮酒和实权大臣密谋谋反,太子散播的有关康熙病重的谣言,也是一个反击太子的武器。

都是太子逼我们的

他们理直气壮地想着。

宫里头,太子早晨上朝,下朝后跟着老父亲去给皇太后请安,回来毓庆宫听着凑上来的大臣们迎奉越发飘起来,大好的日子里,人人都认为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他也确实是高兴的,却不防午休的时候,做了噩梦,又是康熙废太子的那个雪夜。

康熙的狞笑。

兄弟们的落井下石。

弘皙等儿子们惶恐不安,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神,哭都不敢哭出来声音来。

谁能想到那。三十多年的实权太子,康熙说废就废了

太子至此,再也没有了安全感。

他的老父亲,在皇权和他之间,选了皇权。

太子一头一身的汗水,目光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杏黄帷幔随风飞舞。

自己就是这布做的帷幔,无根无萍。于康熙而言,文武精通聪明能干都只是一个装饰,显示他是一个成功的皇帝,一个会教育继承人的皇帝显示大清国后继有人的招牌。

他算什么尊贵皇太子那

太子痴痴地冷笑着。眼里浮现一抹深深的淹死他自己的自嘲。

被关押在马厩里的一幕一幕浮上心头,走马灯在眼前晃悠,冬天里没有红罗炭的凄冷,跪在胤祥面前的屈辱,宫人们侍卫们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好似自己是瘟疫他都记得。他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恐惧怨恨痛苦中,就连心里隐隐的,诅咒康熙病重的愧疚,也没有了。

都是你逼我的

太子恨恨地想着。

眼珠子红了,好似要和天下最爱最恨的那个人拼命一般。

可他并没有因此解脱,他更烦躁了,更恨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逼迫我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一团熊熊烈火烧在心窝里,太子整个人都要被烧死了,烧干了。他猛地爬起来去洗漱间沐浴冷水澡,试图熄灭掉这团火,可是冷热刺激之下那团火越烧越旺盛,他不光灵魂燃烧,身体也在燃烧一般。等他收拾整齐,午饭也不吃,到了书房,听托合齐急急地问他“太子殿下,我们的下一步怎么做”

太子怒吼一声“等”也不去见其他大臣们,出来毓庆宫领着人骑马往宫外云锦园来了。梅玉香出门了,要到下午才回来,太子听说了很不痛快,下马就分咐赵国柱“派人去看看,去催催。”

说毕,进到厅上,梅玉香的书童儿接了衣裳。太子因问“你们主子到底去哪里了”书童道“没有去哪里。近春园的主子又送来了一份请帖,主子就出去了。”

原来近春园和云锦园两位外室,因为太子被废的一场事情的恐惧,本来是互为仇敌的,变得守望相助起来。太子疑惑地说道“这样也好”说毕,出来到书房里坐下。书童连忙端来太子喜欢吃的甜香饼儿,双手递茶上去。太子擎茶在手。他慢慢挨近站立在桌边。良久,太子努了个嘴儿,使他把门关上,用手搂在怀里,一手捧着他的脸儿。太子吐舌头,那小郎口里噙着凤香饼儿递与他,下边又替他动作起来。

太子问道“最近你主子有没有欺负你”小厮乘机就说“小的有桩事,不是太子爷问,小的不敢说。”太子道“你说不妨。”书童就把庄子上土地的事情告说一遍“宛平县的一个庄子上土地实际是一千亩,报税的是八百亩。不知道怎么的,被县令知道了,主子怀疑我那。前次太子殿下来,主子叫小的在屋里,主子和画童在窗外听觑,小的出来舀水与太子殿下洗手,亲自看见。主子又在外边对着人骂小的蛮奴才,百般欺负小的。”太子听了,心中大怒,说道“万万没想到梅玉香变成这样无情之人”书房中说话动作激烈异常且不提。

且说赵国柱派人很快找来梅玉香,却不想近春园的那位也跟来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刚转过松墙,只见画童儿在那里弄松虎儿玩,便道“两位主子,太子殿在书房里,书童伺候那。”被梅玉香头上凿了一下。

太子在里面听见裙子响,就知有人来,也不知怎么的,他连忙推开小厮,走在罗汉床上睡着。那书童在桌上弄笔砚,梅玉香推门进来,见了太子殿下,行礼后一起身,咂嘴儿说道“你们悄悄的在屋里,把门儿关着,做什么那”

不防近春园的那位行礼起身,摇着团扇笑道“大白日和那奴才平白关着门做什么来瞧瞧,面带余韵红潮,好干净人儿”

太子翻身坐起来,冷着脸道“你们说的什么”

“说的什么,爷不知道爷是不是还要为了这个判主的奴才,来找我论理儿”梅玉香第一次在他面前冷着脸,看向书童的目光含着刀子一般。“你和爷告状”拿眼看向太子。“爷要为了他怎么发落我”

太子顿时恼怒“你们闹得什么”

“闹什么爷不知道”突然近春园那位嘶吼了一声,姣好的面容狰狞着,没有形状地哭着“我身边的丫鬟有孕了,是谁的我们做外室,我们的丫鬟小厮做我们的外室爷您不用高兴,刚我要梅玉香去,就是一包药处理了她的肚子”

太子彻底生气,跳起来一拍桌子“放肆”

“就放肆了”两个人不顾一切地拉扯太子哭着,发鬓全乱了,衣服也乱了,状若泼妇。太子被闹得动了真火,一脚踹出去,刚好那位书童要偷跑出去,没有防备之下被踹的一口血喷出来。

梅玉香一看,更愤怒了,嘶声力竭地喊道“爷好大的力气。刚陪着爷的枕边人爷就这样。我们那”说着就要去撞柱子

太子忙拉住了“你闹得什么”

“我就闹了”两个人一起寻死觅活的,太子头疼要炸。又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莫名的心虚。气得拎起来酒壶对着嘴猛灌酒。

这好似只是一个开始。

太子心生不好的预兆,外头一切顺利,自己下面的人居然自己闹起来了。

等他堪堪镇住这场乱子,听他们两个哭着说,他们也是紧张自己,爱自己才这般吃醋,更是忘记了愤怒,满心怜爱。这是太子最喜欢的感情模式,他最喜欢两位外室需要他,仰慕他,缺他不能活的样子。

可他刚松快下来,拉着两个外室倒在罗汉床上要玩一场双方燕子,就有高三变赶来汇报事情。

高三变来告诉他“爷,九爷和十爷都不跟着八爷了,跟着四爷了。好多大臣去投靠八爷,多方下注。但也有好多大臣去投靠四爷。目前来看,四爷收获最多,都说四爷关键时刻最可靠那。”

太子气得一个倒仰,咒骂一声“混账老四”胸口的那团火又烧了起来。进来屋子,抓过来两个外室就是一通通快的发泄。可他发泄完后,倍感空虚寂寞,身体发出满足轻微的叹息,好似在叹息他自己。

回宫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太子骑马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花灯璀璨,亮如繁星,天上人间分不清,恍惚间又是他那年去承德前出宫回来的路上,好似有一只黑猫叫,吓得他一大跳。

老三老八端的会花银子这都是将来他的银子这样花银子,将来国库里存不住一文铜钱都要他给擦屁股他愤恨地胡乱地想着心事,却是紧跟着猛地一个喷嚏出来。

太子受寒了。

回来毓庆宫就不得不请太医。

太子这次受寒严重,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人开始发烧,整张脸烧的红的发亮,还有痢疾的趋势。值夜的两个太医惊吓之下,赶紧跑去畅春园汇报给康熙,康熙连夜赶来,将刘声芳和叶桂从被窝里挖出来,最是知道痢疾的危险,命令太医下了猛药给止住了病情发展,再要太子好生养着。

太医对外说,太子得病可能洗冷水澡洗的,好生养着一段时间就好了。一个毓庆宫的人都跟着伤心难过,尤其李佳侧福晋等人。太子妃便是知道,这不光是受凉,更是因为出去胡混一天身体发虚才导致的寒气入体只微微笑着听着他们围着太子的哭声,脸上端着得体的关心。

第一天是休沐日,宫里的皇太后和皇子公主们得知太子病了,都来看望。

住在外头的皇子们却还是不知道的。

昨天几个弟弟来找他,他恰好不在家里。今天几个弟弟又来找他,吞吞吐吐的语无伦次。四爷不耐烦,挥手要他们都去办差。

磨磨蹭蹭的,胤裪先走了,胤俄也走了,胤禟走了又回来,拉着他到如意斋院子里池塘边,黑胖脸一脸谄媚的笑儿,拉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松手“四哥,四哥,弟弟是想和你说,弟弟都明白,都知道。弟弟安心办差,过去的事情您都别记在心上。”

四爷挑着一边俊秀的眉毛“过去的事情是什么九弟说说”

胤禟立即变脸,讨饶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四哥,弟弟记得还有一个作坊改建的事情没办,弟弟立即去办了。”撒腿就跑了。

四爷看着他的身影,不禁摇头失笑。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太阳如火高挂蓝天。四爷送走了牛皮糖的九弟和十弟十一弟十一弟,回来屋子继续和兄弟们幕僚们商议事情。

邬思道叹道“九爷和十爷的变化,是好事。这些日子前来和四爷搭讪的大臣们的热情,也是好事。可是,这次有关皇上的谣言,狼来了是一方面。太子到底是太子。一出手就拉拢这么多人。吏部尚书萧永藻等人,如今都光明正大地投靠八爷了。”

胤祚动动嘴巴,没有说话。

这是非常有效的造势手段,甚至称得上光明正大的威胁手段,但这要他很是愤怒

“都不顾着汗阿玛还记得是汗阿玛的臣子吗”突然胤祥暴怒地嘶吼一声,其他人听着心头剧震,凄迷的目光看着他脸上真实的情绪,越发伤感。

胤祚轻叹一声,待要说话,门口响起来脚步声,大琴领着一身家常便服的隆科多进来,隆科多行礼过后,一起身,脸上那是感慨万千无法用语言描述。

“你们万万想不到,我阿玛今天和我说了什么他突然说,他明面上还是要支持八爷,不能掉头。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还嘱咐我,好生跟着四爷,千万约束自己言行,不要惹得四爷生气。”

胤祥一皱眉“发生了什么”

“我哪里知道我阿玛这人,古古怪怪的。自从皇上因为张明德给皇上算命的事情,亲口说八爷有民意,他就变了。别人都更热乎地靠近八爷了,他反而缩了,这不奇怪吗这几年好像真的在养老了,每天在家里含饴弄孙。这次,可能也是吓到了,觉得关键时刻,不管发生什么四爷最靠得住。你们说说,哪有这样的现实的人”

众人“”

性音大师抬手打一个佛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作为人子,莫要说这样的话。”

“嘿你这和尚就是慈悲。”隆科多一脸的不在意。小厮上茶,他端起茶杯用一口茶,嫌弃道“不是我背后说亲生父亲,我在他面前直接说。刚我就在他面前说,他不光不生气,还催着我来四爷这里。”

众人“”

这就是佟国维的底气了。皇上的亲舅舅,皇贵妃的兄长,四爷的长辈,老臣,功臣。

四爷迎着胤祚胤祥邬思道等人同情的眼神,哭笑不得。就连隆科多都同情四爷,吐糟道“四爷,您别搭理我阿玛。他估计也是折腾什么几方下注那。虽然我很高兴他终于认识到四爷最靠得住,可他的做法真要人看不惯。”

四爷摇摇头,佟国维能坚持到现在,还备受康熙信重,靠的不光是血缘身份,更是他的聪明康熙听了张明德给老八算命,没有发作胤禩,反而说胤禩有民意,他就反应过来了,康熙对胤禩的态度很模糊,早就开始打算着退步抽身了。如今,只是他找到机会了,要开始行动了。

胤祚模糊明白佟国维那个老狐狸的算盘,待要说话,小厮大琴进来禀告:“四爷,阿灵阿大人来了,在前头书房。”

四爷只一笑“难得。”一起身,回头看着众人道“这可真是稀客。”

天气越发热起来,跟随行走的王之鼎已经出来一头细汗,便吩咐随身的两个小厮“急得什么走慢点儿。”

池塘边垂柳荫荫,条条碧绿丝绦悠然垂地,仿佛妙龄女子舒展开曼妙长发,临水梳理。池边亦多假山,以太湖石堆叠精巧,深得“瘦、透、漏”之神韵,假山上薜荔藤萝,杜若白芷,点缀得宜,恍若一幅精妙画卷。

彼时正是入夏十分,细蝉在柳枝间声声烦躁,一声长过一声。四爷兴致起来,欣赏景色,赏心悦目,心情也更好。

王之鼎道“爷,阿灵阿大人啊。”

阿灵阿如今是大忙人,康熙越发重用他了。身兼三个重要职务,还都是实差,那是真忙。如今主动登门了,自家爷却这样慢悠悠的,不知道拉拢人。真是急死他了。

“爷知道来的是阿灵阿。”四爷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笑意,眼睛里看到一只彩色蝴蝶绕着玫瑰花飞舞,煞是可爱,那笑意不禁加大。

王之鼎一愣。

他凝视了那只蝴蝶好一会,又转头看向前方那个背影,腰杆笔直,好似无论任何事情都不会压倒,可瘦削的背影却隐隐含着惫懒闲适。

四爷漫步来到前头大书房佑安殿,正好迎上屋里焦躁踱步的阿灵阿的视线。阿灵阿行礼“给四爷请安。”声音略嘶哑,脸上也是凝重。四爷扶起来他,笑道“快坐。王之鼎,上茶。”

阿灵阿起身,等四爷坐下了,在四爷下首的一个椅子上做了。

四爷笑道“刚爷还在想,哪阵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灵阿看四爷一眼。四爷给王之鼎一挥手,王之鼎立即领着人都退出去,关上门。

“四爷,太子病重了,皇上担心,刚宣召我们几个人说话儿。却是太医来报说,陈廷敬也生病了,挺严重。李光地也再次请求退休,皇上本来不想答应的,今天突然答应了。皇上和李光地单独说了一些话儿,提拔了王剡做大学士,还有萧永藻和温达。”

“王剡是太子的老师,但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做什么萧永藻是八爷的人,以前一直瞒着。如今随着一些人投靠太子,各自投奔靠山,他也浮出来水面,大大方方地跟在八爷身边了。唯有温达,忠于皇上。四爷,我真的很担心。”阿灵阿是真的在担心,万一真的太子或者八爷继位。

四爷安静地听着,太阳光从侧面窗户落进来,鸦羽似的卷翘长眼睫毛在俊脸上落下两道阴影,一张俊脸明暗两面,看着越发立体深邃,风流不羁。看着好似一个富贵闲人公子。

阿灵阿咽咽唾沫道“刚我们在清溪书屋陪皇上钓鱼,都在苦劝皇上。可皇上就是心意已决。对了,还有一个人,四爷一定想不到。嵩祝,赫舍里家的嵩祝,皇上说,马齐既然不是大学士了,就要他正式退出来南书房吧,去做内务府总管。等交接了,马齐的位置有嵩祝担任。”

嵩祝是赫舍里家的另外一支,满洲镶白旗。索额图倒下,他也没有被牵连,原因是他平时也没有什么功劳,资历有,出身有,但没有任何威望,也是真的清闲人一个没有结党。

但是他的身份,本身就是立场。尤其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四爷大约明白,老父亲这可能是暂时稳住太子,布置安排。父子相争互相算计到这个份上,要他的心沉甸甸的。

阿灵阿不见四爷说话,凝神思考一会儿,可他不管怎么想,都是太子这次拿出来皇太子的身份,利用康熙病重的谣言威胁群臣的算计,他满心里都是自己在毓庆宫那次,被太子算计的一幕一幕,太子的手指头敲着椅子扶手的悠闲。

太子最是会使用这个手段。阿灵阿暗恨于心,一抬头,张口欲言,就看到四爷背负双手,凭窗迎风而立,袍角飞扬,他默然片刻,起身走在四爷身边,两人都只是静默地看着外面。

四爷回来,和邬思道等人简单做了安排,进宫看望太子,又去看望老父亲。

太子生病的消息传出来,王公大臣们都很是惊讶,想不通太子身体好好,这个岁数正是壮年的时候,这么热的天一个冷水澡就病重了赶紧的拎着礼物,能去看望的都去看望太子可是未来的皇帝啊。太子这一病,皇上不知道怎么心疼那,估计之前再生气,也不气了。

就连胤禩胤禵胤俄几个兄弟去看望太子回来后,都在心里骂,居然使用苦肉计哄骗汗阿玛心软真病重了吧活该。诅咒皇上被反噬了吧病重才好那

太子没有想到,自己真实的病重被人当成苦肉计。

他一开始很是愤恨的病里身体难受本来就情绪不好,大声咒骂“这些奸佞小人如此想孤可恨可恨”可他听着幕僚们的建议,还真的认为计策挺好,你们都说我用苦肉计,我就用给你们看,于是太子药也不吃了,每次在康熙来看望他的时候,拉着老父亲的手流泪哭泣“汗阿玛,儿子梦到皇额涅,汗阿玛儿子想汗阿玛、想皇额涅”

“朕也想你皇额涅。”康熙流泪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健健康康的,你皇额涅在天之灵,也就欣慰了。”朕不要你顶天立地做大事了,朕只求你好生养着身体,不要朕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奢望吗

“胤礽保成啊,你皇额涅在天上看着你那,她希望你好好的,身康体健到百岁。”康熙无声地流泪“朕最近几次做梦梦到她,梦到她对着朕微笑,可是朕要唤她,她又走了。”

太子因为康熙的话,扑到康熙的怀里嚎啕大哭,一声一声“汗阿玛”,看康熙心碎。要在场的人都落泪。

他本来就身体病着,情绪不稳定,这一动了情绪大悲,病的更严重了。

康熙抱着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从奶嬷嬷怀里接过来的小婴儿,面对赫舍里皇后临终的渴盼,答应她“封他为太子,亲自教养”的孩子,老泪纵横。

太子生病的原因、真实的脉案,将太医开的一天三次的药只吃一次,其余都倒在书房寝室窗台上下的玫瑰花坛里,他看着太子病容憔悴,神采全无的模样,也是习惯性地心疼。

只是,可能那一颗心早疼的麻木了吧。

康熙因为太子生病,搬回来宫里,每天三次去看望太子。太医说太子的发烧太重了,可能会传染,他也不在意。人人都说皇上是慈父,疼爱皇子皇女们,果然还是最疼爱太子。

只有康熙自己知道,他不似以往每一次太子病重时候的着急,恨不得自己代替太子受罪生病的担忧着。

太子感动于老父亲的情意,太子也不想要老父亲每天操劳国家大事,再来担心他。

可他那一瞬间的犹豫,再面对康熙前来看望他时候的温情脉脉,都消失了。

夜里太子一个躺在床上,听着一边榻上陪床的弘皙弘晋打着小呼噜的声音,陷入沉思。

老父亲还是疼爱自己的。

老父亲是不是能传位给自己

如果能,他继续忍着这病痛身体再难受,也是值得的。

如果不能,也是他们父子两个,最后的温情了吧。

太子干涸红肿的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一室黑暗,整个人都好似沉浸在这无边黑暗里。

大臣们因为太子这次来势汹汹的病情着急,太子的亲信大臣最着急,其他有的大臣们最是开心。有的大臣们担忧万一太子真的病重无法治疗,可能会有的朝野震荡毓庆宫里头,太子的女子们最是着急,除了太子妃。

李佳侧妃恨不得亲自照顾太子,可是太医不答应。

太子住在前头书房,她也不方便过去。

她真怕皇太后做不成,直接就变成寡妇。在一天傍晚忍不住闯到正院,正院里的丫鬟们都吓住了,可是李佳侧妃横冲直撞的,撞到了两个上前说话的宫女们看也不看。

太子妃正在小书房看书,听到动静,出来看是她,微微一笑“都退下吧。请李佳侧妃进来。”

大宫女们嬷嬷们听了吩咐赶紧避让,李佳侧妃冲进去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大声地质问太子妃“太子病重,你就一点不担心吗你还有心思看书”

太子妃微微一笑,自若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爱惜地给在看的书本放上一枚红色的枫叶做书签,合上书本。一抬手,看着李佳侧妃一脸的寡妇相,心里更是大乐,笑容更大。

“有啊。前段时间,都传说太子要登基的时候,我也有心情看书那。李佳侧妃忘记了吗”

“你”

李佳侧妃一张讨债的脸变成猪肝色。她隐约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明显,要很多人记上了。深呼吸两口,冷笑道“原来你的大度都是装的,你也会记仇的。”

“你错了,”太子妃的一声叹息,宛若夏天花儿盛开一般无声无息。“我不是记恨你。我只是在说明。我很有心情看书。”

“你”李佳侧妃两眼发红,气得浑身发抖,身上精明的缂丝织金印玫瑰花旗袍,一头保养的浓密黑亮的青丝配美簪也是一晃一晃,却不见一丝丝往日的优容和得意。太子妃记起来,以往的她头戴玲珑玉流苏发簪的她就宛如从诗画中漫步而来,就好似婀娜多姿的荷花一般讨人心醉。如今小两把头上那微微带起发簪上流苏的晃动,越发地显露她的气急败坏的狰狞丑陋。

太子妃无声地笑了“果然,真正的美人儿,是生气也好看的。就好像六公主送来的唐卡佛像,菩萨们金刚怒目,也是凶而不恶。”

“太子妃好一张伶牙俐齿”李佳侧妃此时完全顾不得形象了。疯狂扭曲着一张脸,叉着腰,伸手指着太子妃“为什么会病重是不是因为你管着宫务不尽心,导致太子胡乱鬼混”

太子妃真想放声大笑。

嫁进来毓庆宫这么多年,她头一次发现,面对李佳侧妃这些人,她是如此的开心的。

她的笑了出来。

笑得畅快至极。

李佳侧妃因为她“得逞”的笑声,以为自己猜对了,恨得扑上去抓住太子妃的胳膊大吼“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管宫务你不答应,你把持宫务,不分给我们做妹妹的,你却不管好太子你是不是想着,弘曣没有希望做继承人,你就要废了太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恶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妃听着,笑得越发开心恣意了。

李佳侧妃因为她这从未有过的模样心悸不安,她使劲地克制住一把掐死太子妃的冲动,克制自己的脾气,苦苦地哀求着“太子妃,我们是一体的。我和你争,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们在太子面前,是一体的。你知道吗三格格还没有嫁人,弘曣还没长大,你知道他们失去父亲,失去太子儿女的尊贵地位的下场吗”

太子妃却还是大笑着,恣意到近乎放肆,发钗掉了,发鬓松了,一贯整齐的衣服乱了,全无形状,没有一点儿太子妃优雅端正,完全不像大家闺秀的模样,好似她六岁那年,跟着丫鬟偷跑出家门,在大街上玩耍的兴高采烈。

“你真傻,哈哈哈哈,你真傻哈哈哈哈哈”太子妃疯狂大笑,她太开心了。笑得她肚子疼,笑得她前仰后合直不起来腰,笑得她浑然忘记一切,只是笑着。

太子妃以前也怨过,怨康熙将皇子们都养的这么好,怨皇子们和太子争斗,可是她如今明白了。

太子的软弱,要他容易被小人利用和蛊惑。太子的贪心,要他和康熙争夺皇权,和康熙对上。其实只要太子不犯错误,即使他每天念佛念经,他也是太子,安然等着康熙去世,登基就是了。朱棣的儿子朱高炽不就是老到继承皇位八个月就去世了,总比唐玄宗那样的好千百倍吧。

可是太子做不到啊。

他自己贪心,他身边聚集了贪心的人。李佳侧妃要做太子妃,外室要进来毓庆宫取代李佳侧妃,外室的小厮丫鬟要取代外室上上下下一串儿,都是贪心不足的。贪心还有点能力,就使劲地蹦跶。可是他们都忘记了,康熙不是喜欢哪一个儿子,就选哪一个儿子做继承人的昏君

康熙还是一个强势能干的帝王

太子再有能力,他遇到康熙,他也斗不过啊。

太子妃疯狂地笑着。

好似她要笑出来嫁人十六年来的所有克制压抑。

李佳侧妃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不甘不忿地嘶吼一声“太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定要太子好起来的”

李佳侧妃冲到前头书房,被大宫女和太监们拦着,不要她进去。

说太子的病情又加重了,会传染。弘皙弘晋都不来陪床看护了。

李佳侧妃一屁股跌坐在冰冷地砖上,往日里一脚迈八脚出的威风八面,骄矜横行都没有了。

即使医术进步了,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生病的恐惧深入骨髓,一场小病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小命。

李佳侧妃也爱惜自己的小命,太医说不能进,她坐在地上无助地哭着喊“爷爷”却不敢闯进去。

太子用了药刚迷糊一会儿,听到哭声烦躁道“吵什么”于是大太监顾问行出来,李佳侧妃狼狈地被强行拉走,哭也不能哭了。

毓庆宫的其他女子们听说了这件事,担心太子的病情,可也忍不住那冲头上来的痛快

有本事你闯进去啊。

有本事你闯进去亲自照顾太子啊。

果然,天天和太子说着甜言蜜语的你,今天也是露了真相了吧呸

正在看书的太子妃听小宫女手脚比划地说了,忍不住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太子病情加重的事实,要康熙忧心。

所有人都提着心,琢磨太子一旦救不回来

太子也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了。

可他还是倔强着。

尤其在康熙每次来看他的时候。

父子两个无声地对峙。

太子用他的生死在威胁康熙。

康熙这些日子脸阴沉着,将政务都给老三、老四几个儿子负责,自己一心看护太子,却只是做一个担心儿子身体的慈父。如果太子先他走一步会怎么样他对不起赫舍里皇后,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他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皇帝了。

可他是康熙。他不会因为太子拿命威胁妥协。

他是康熙。抛弃父亲的身份,切换到皇帝的身份,他都已经想到了,前朝朱标去世,朱元璋被迫大杀四方,甚至杀了蓝玉太子手底下那些人

太子的亲信想不到,前段时间风光八面等着太子登基,自己做辅政大臣的他们,立即就迎来“风水轮流转”体会到了之前敌对大臣们的恐惧。

如果太子救治不回来了,如果大清国有新太子了,或者皇太孙了,他们那前朝蓝玉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明天

这些人无头苍蝇一样地四处托关系打听太子的病情,四处找人和三爷、四爷、八爷、有可能是皇太孙弘皙等人说情拉关系

往日里他们的敌对大臣可是抖擞起来了。

想想四月份他们的煎熬啊。

老天有眼啊。

胤祉、胤祐、胤禩所有皇子们都盯着太子的病情,就连胤禔都新生希望了不管下一个皇太子是谁,都比老一好啊。幸好他吸取教训了,知道康熙对老一的感情,可不敢去和康熙说“另立太子吧”

八爷几次去找他四哥商议,他真怕他们两个的小蝴蝶翅膀,将太子扇的早逝了。

“太子不能现在死”八爷的这句话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其中饱含了多少复杂的说不清的情感。

可这病在太子身上,谁能说得准那

八爷再次喝醉。

四爷唯有沉默。

万言不如一默。百动不如一静。这个时候,只能等。

这样的等待最是煎熬人。

兄弟们几次在四哥府上,用伤心太子生病的理由,喝的酩酊大醉。

康熙面对蠢蠢欲动的朝野上下,收敛所有的伤心,紧急布置。就怕太子身亡的那一刻,太子的亲信们就会谋反。当然,他本来也没打算留着他们,只是杀一个和谋反杀九族的区别。

这样的局面下,谁也没想到,就连太子都开始担心自己真病重不治的时候,却还是倔强,有了意想不到的因果。

太子生病的事情,不光要皇子公主朝臣们日夜失眠,一夜里几次噩梦惊醒,更是要皇孙们恐惧。

梦中是那年他阿玛中暑发烧瘦骨嶙峋的模样。

梦里是他的阿玛因为玛法病重的谣言不思饮食,又瘦了。梦里是他阿玛因为太子伯父突然的病重伤心、每天孝顺担忧皇太后和玛法,处理政务有时候都忘记吃饭了,更瘦了。

“阿玛阿玛”弘晖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半坐在床上,张大了嘴巴嚎啕大哭,一声声地哭着“阿玛阿玛”

弘晖长成小少年了,自觉懂了很多事情,太子伯父居然因为一场冷水澡病重成这样,只是热的时候洗冷水澡冷热刺激的,这点儿小事太子伯父的身体一贯是挺好的,皇子中除了他六叔和十一叔,就他阿玛的身体最娇气。

四爷本来就因为太子突然的病重思虑重重,总是兄弟,四爷是伤心的。这几天,自从太子病情加重,别的兄弟还能去看看太子,可是皇太后、康熙、皇贵妃、德妃所有亲近的人都拦着他不要他去看望太子,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受不住被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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