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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花生甜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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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盛浔回来后,  日子好似也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天越来越冷,阿夏也不是很愿意出门。所以盛浔老是晚上撑船过来,  钻窗户熟门熟路。

有了第一次钻窗户后,  反正后面阿夏是拦不住他了,就任凭他进来。

至少还能吃到盛浔做的糖炒栗子、糖芋头,  或者是烤红薯,两个人实在无聊,还会把橘子埋在土灰里,烤个橘子吃。

该说不说,  这烤橘子除了有点怪,吃时是热的外,  还算不错。

秋末就在各种烤制的甜香中过去,  初冬的寒更让阿夏觉得寸步难行,不过这几日还得顶着寒风天不亮就起来。

毕竟她哥的婚期就在这两日,需得全家人把买来的红绸子挂满屋子,门匾、小院,  连高楼上的屋檐都不能错过,灯笼也要全换成红的。

柱子重新抛漆,  桌椅置换一番,  有些不好的太公都拿去再修葺,力保这屋子看起来光鲜。

光凭他们一家几口人,  还不足以把这场子置办得好,  毕竟邻舍到时候都得请来吃饭。所以外祖母几个,连带着几个舅母舅舅,  还有霜花、生冬和小温都来一道帮忙。

还有最近没有出海的大伯和阿阳一家也过来了,  屋子里空房子还挺多,  大家为着这喜事挤一挤也就罢了。

方母这两日逢人就笑,巷里的街坊夸她有福气,是双喜临门。

可不是,等方觉娶了妻后,隔日就是阿夏和盛家定亲,虽说有些赶,可也总不能让过来的亲戚白走一趟。

人家来一趟毕竟不容易,又是拖家带口的,所以方父这几日也没有出去帮厨,而是专心给他们烧起饭来,每到吃饭一大家子人打打闹闹。

在照常打闹过后,就到了方觉娶妻的日子,一大早天还没亮,屋子外头就吵嚷着,忙活着碗筷、喜盘、红绸子和其他的事宜。

阿夏和霜花几个也算小孩了,只能爹娘长辈让做什么做什么,连观礼都不能去,毕竟不合时宜,只有等快到晚间新妇过门时的礼,大家是可以聚在一起看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屋外的红灯笼渐次亮起,门口两道堵了不少人,从远处就响起一阵敲敲打打,唢呐锣鼓声音欢快。

方觉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袍,眉眼满是笑意,手握着红绸子牵着同样着红的南溪,步履缓缓从人群里走过去。

生冬和小温今日也穿得喜庆非常,扑了胭脂,两个手提着红灯笼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

后头也跟着几人,手里提着个很沉的布袋子,边走边从袋子里抓糖,一把把包着红纸壳的喜糖就往人群里撒。

小孩赶紧蹲下来捡,嘴里还不忘道:恭喜恭喜。

一路进了方家,人也没有少,从院子门口到堂屋都铺了青色软垫,喜婆在前头给新人引路。

哪管两边满是人,方觉也总是时不时回头去看,明明南溪没有盖着盖头,只是用扇面遮脸,不会看不清楚路,但他就是转回去,稍后又转过来。

让众人发笑,也让南溪的扇子离自己的脸越发近,好遮住自己羞红的脸。

一路都很顺利地走过,到了二拜高堂,方母和方父坐在最上面,两人俱笑得合不拢嘴,也就是对方觉说几句,新妇进家必要好生爱护。

从夫妻对拜后,一群长辈上楼送他们去新房,换身衣裳再来见客。

镇上没有闹洞房这一说,毕竟大家都不想新婚当日被人听墙角,传出去说着难听,也不像话。

倒是有闹新人的,但也不会很过分。

所以方觉换了身不算显眼的红色衣裳,和南溪并肩走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在那吃上饭的就起哄,最先的是方觉同书院的先生。

但他们也自持身份,没有说的太过分,里头有个就喊,“方觉,今日大

婚,好歹要做首诗吧,不然都坠了你那名头。”

“对,就做首新婚诗,别说给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听,对着新媳妇说。”

方觉苦笑,侧头看了眼南溪,发觉人家早就垂着头看脚尖,被打趣得都抬不起头来。

他见到就挡在她面前,笑着道:“你们说让我做新婚诗的,自然要跟你们说,至于媳妇,晚上回去说。”

“啧啧”

众人大笑起哄,“成,看来有些歪诗对着媳妇才能说出口来。”

方觉脸皮不算薄,对着大家的打趣也有些脸红,不过还是装作镇定地做了首诗,才让大家放过他们两。

到了盛浔那一桌,盛浔总不好闹得太过,不然明日方觉必定会加倍阻拦,他就举起酒杯来说:“恭喜大哥,这杯我先干为敬。”

方觉也给自己斟了杯酒,喝了一小口,他是真怕等会儿醉过去。

“来,大哥,浔哥的你喝了,还有我们这些做弟弟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小阿七说完,给倒了满满一碗酒,双手给方觉献上。

其他几人也起哄,要不是碗,要不是杯,看得方觉是笑也笑不出来。

“好了,大哥这大喜的日子,把人家灌醉做什么,”盛浔知道方觉的酒量,当即出来给他解围,“大家每个人倒一点在杯子里,大哥也给些面子就喝那一杯,其余的留着我们几个喝。”

“行,行,不能误了大哥的吉时。”

众人还算上道,就给方觉倒满了一个小杯,喝完也就放他去另外那边敬酒了。

三青勾住盛浔的肩膀,大笑道:“那这酒你小子得喝吧,毕竟明日也是你的好日子,总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吧。”

“看在这好日子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我们几个兄弟喝一碗,尤其是山南和小阿七,之前我不在的日子也多烦扰你们。”

盛浔说得真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至于山南和小阿七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何事,两个人连着每人轮换一个多月给阿夏送东西,可不是值得好好谢一番。

每次婚事时大家总闹得很晚,每每这之后桌上总一片狼藉,阿夏只收拾了一半,就被大家赶回去睡觉,免得明日气色不好。

她欢喜地走到半路,就见盛浔靠在进堂屋边上的那堵墙上,灯笼在一旁照得他脸色通红。

“你怎么还不回去?”

阿夏冲手哈着气,毕竟这初冬的天冷,声音雀跃。

“等你,”盛浔喝的酒多,虽则脑子清醒,可这脚步总不稳,在这里醒会儿酒。

他伸出手,将阿夏拉到背光的地方,垂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嘟囔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啊?”

虽说明日定亲,可盛浔瞧着今日大婚,还是眼热,毕竟他是实打实还有两年的路要走。

那般漫长,他此刻真想明日就是他和阿夏成亲。

不过知道不可能,盛浔头就埋得越低,人也越丧气,一直在阿夏耳旁念叨。

“那要不,明日我们定亲也省了,你直接等两年好了,”阿夏真受不了他喝到半醉时无意识的撒娇,忍不住打趣他。

盛浔抬起头,“你想得美。”

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喊得大声了一点,阿夏吓得赶紧踮起脚捂住他的嘴巴,这地方真不能说事,不然明日传出她的脸就甭想要了。

“嘘,”阿夏压低声音。

“嘘,”盛浔有样学样,热气全呼在她的手心上,趁着外头没人,他干脆拉上阿夏打开门走出去。

“哎,”阿夏被冷风吹得倒吸一口凉气,想说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盛浔在前面给她挡着风,阿夏不知道要去哪里,伸手戳了戳他,衣服太厚了,她又用了点力。

“怎么了?”

“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啊?”阿夏将头都蒙在风帽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后又娇声道:“我不想在外头吹冷风,这手指头都要生冻疮了。”

“那我背着你走。”

盛浔这个人倒是扛冻,他也不怕冷风,准备半蹲下来。

阿夏拉住他的手臂,拽着盛浔不让他往前走,“所以到底去哪啊?你听听,这都几时了。”

“我也不知道去哪,就想跟你在一块,明日定亲我都见不着你,晚上你也坐另一桌,我看你时你都不知道。”

盛浔哼了声,话里满是委屈。

“成,”阿夏也顾不得冷了,推着他往前走,“瞧你这心眼小的,今晚我跟你说,你要是不逛到天亮,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大冷天的还肯陪他出来,这不是舍命陪君子是什么。

盛浔转过来抱住她,趴在她的肩头笑,让阿夏以为自己是说了什么笑话不成,不想搭理他。

初冬深夜的街上,连光都是雾蒙蒙的,穿的堂风则寂寞地从路上两三人中游走。

放眼望去,少有铺子开门,全都大门紧闭,早早睡在暖和的被窝里,只有路口当头还有间小铺子开着门,屋内的火炉燃着,透出暖黄色的光。

阿夏勉强看清了这是卖什么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盛浔进去,再不喝点热的,她这手脚都冻僵了。

铺子里只有个老太太,打着盹守在炉子边,那炉灶里炭火还燃着,上头的锅子往上冒热气。

她听着声也不睁眼,用年迈的声音道:“店里还剩下一些花生甜汤,两文钱一碗,钱放那,碗在一旁自己盛。”

老太太过后解释,“这天冷得手抖,怕给你们盛洒了。”

“没事没事,我们自己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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