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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看小说 > 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 > 第84章 江南先生

第84章 江南先生 (第2/2页)

封如故替他作答:“还没来得及。”

燕江南笑话他:“又没问你,用你代人回答?你蹲人床底下看啦?”

封如故镇定道:“我没在床下。我是床上那个。”

燕江南差点把墨笔拦腰折断。

不过身为医者,她也算是见多识广,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但再开口时,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问:“这位……对,如一居士,今年贵庚啊?”

如一以为这和疗毒有关,顶着一张绯红面颊面无表情地作答:“二十有三。”

她又问:“打算还俗吗?”

如一:“……”

她问:“还俗后打算留头发吗?”

封如故从后面踹了一脚她的凳子。

燕江南说:“干嘛?我就问问。”

燕江南又问如一:“是不是我家小师兄勾引你了?”

如一:“……”

“我这小师兄啊,头看到脚,风流向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燕江南总结道,“说白了,就是『骚』。你涉世未深,怕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可千万不要被他骗身又骗心啊。”

常伯宁在旁边忍不住笑:“江南,莫要欺负如故了。”

燕江南叫了起来:“我哪里有欺负他?不过说句事实,师兄你又拉偏架!”

“师兄”二字,隐隐触动了如一心弦。

封如故跟着喊冤:“天地良心,我待大师是一片赤子之心,毫无亵渎之意啊。”

“你不亵渎,怎会勾得人家动了凡心?”燕江南嗤了一声,“况且,由蚀心蛊转化的情蛊……”

封如故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语音中仍是调侃,眸光里却含了点别样的东西:“数你话多,专心看诊。”

燕江南望向封如故。二人自幼而来的默契非同一般,她长睫一动,示意自己知晓了。

……蚀心蛊转化的情蛊,只对有情之人的心中之人才作效。

而自家的小师兄,似乎不想让小和尚知道这件事。

燕江南重新坐直,提笔沉『吟』片刻,在纸上写出几样灵『药』,注明用量,又将作储『药』之用的『药』秤晃了两晃,在『药』铃摇动间,取了三丸『药』,连同方子一并交与如一:“去寻这些『药』物,加三碗水熬为一碗,每日饮『药』汤三次,喝上三日,蛊虫自会被『药』力消解。这三丸『药』能暂时抑制蛊虫的活动。尽快寻『药』、拔除蛊毒罢。”

如一接过丸『药』:“多谢燕道君。”

燕江南摆摆手:“免客气。”

那边厢,常伯宁惦念着封如故身体,带他去休息,燕江南留下,叮嘱了如一一些用『药』的注意事项。

如一望向闭合着的门扉,定了定神,道:“燕道君与云中君关系笃厚,可为何要叫云中君‘小师兄’呢?”

燕江南答道:“他比我小上两月。”

如一点一点头:“燕道君称呼我义父‘师兄’,不知义父与燕道君年岁相差几何?”

燕江南动手收拾『药』秤,淡淡道:“那是在人前。人后我也叫他‘小师兄’。”

“为何?”如一还想着燕江南刚才唤常伯宁的那声“师兄”,不肯释怀,“义父的年岁比燕道君要大些吧?”

燕江南一乐,点了点自己胸口:“论心上的年纪,我可比他要大上两年还多。”

……

嘱咐心有疑『惑』的如一多休息后,燕江南掩门而出,寻了封如故。

常伯宁找关家二位山主求取丹『药』去了,只剩封如故一人歪靠榻上,笑笑看她。

“小和尚要套我的话。”燕江南开门见山,“我看你不想让他知道许多事情,便做主替你瞒下了。”

封如故嬉皮笑脸:“哎呀,燕师妹当真人美心善。”

“少来。”

不在人前,燕江南又要去抓他的手号脉。

封如故躲开,两手抓住袖子,撒娇道:“还要号脉啊。我不想吃『药』了。”

燕江南省略了“望闻切”,直接进入了“问”的环节:“近来可有头痛?”

封如故笑道:“我可头疼了,总有人气我。”

燕江南最怕封如故这样报喜不报忧的病人。

她皱眉道:“小师兄,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我与你说过多次,这样拖延下去,不提魔气,清心石的毒也会渗入你的肌理之中。现今我尚能用『药』控制,一旦毒素影响到心脉,我就算能保住你的『性』命,你也会心智全失的。你不叫我与旁人说也便罢了,师兄也不给说——”

这些年来,燕江南左手持『药』秤,右手挥青锋,一手治天下奇症,一手治道门痈疽,制裁与魔道勾结者、营私舞弊者、勾心斗角者,为的是平息已经过头了的反魔之风,叫更多人将一颗正心用在道之本身,恢复道门公正秩序。

她这般铁血行事,也是有所图的。一来,这是造福百世之事,二来,万一将来小师兄被魔气所侵,她尚指望被整肃一新的道门能回归本心,念一念昔日之恩,勿将反魔之火烧到他身上来。

结果,她治来治去,只让道门一干别有用心之人做事愈加隐秘。

而这打着反魔旗号谋取利益的邪风,就从未停过。

她是当真『迷』茫了。

然而封如故却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支颐笑道:“我心里有数。”

“……有数。”燕江南早把他这套说辞听絮了,“你总说你有数。”

封如故反问:“你信不过你小师兄?”

燕江南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交臂靠在椅背上。

她有何不信呢。

她只怕再这样拖延下去,他这颗慧极的大脑会变成白纸一张。

封如故像是对自己的状况全不在意,搓捻着袖口,询问她:“你不在家,谁来看家?”

“师兄发来消息,说你受伤,我便把诸事暂时交给如昼师叔打理。”燕江南道,“亏得她近来采『药』归来,回了风陵暂歇,不然,风陵可一日离不得人。”

封如故道:“你先前去调查被唐刀客杀害的风陵弟子,结果如何?”

“没能查出所以然来,更不知那使唐刀的王八蛋的用意。”燕江南沉『吟』片刻,道,“……倒是咱们风陵弟子陈尸的梅花镇,近来怪事连连。”

“何事?”

“那地近来鬼事幢幢,已接连有三名男子死于非命。”燕江南道,“受害的都是青壮年男女,年纪到了,便找冰人合婚,各得了一段佳缘。结婚当夜,男方当着亲友揭开盖头,见新娘娇美,自是欢喜。谁想,没有一人活过婚礼当夜,皆是惊惧而亡,眼球爆出,昨夜成婚的新娘消失无踪,床底则躺着一具僵硬的女子尸首,面上贴着鲜红加官,宛如盖头。——这才是真正的新娘。苦主亲属前去报官,闹洞房的人按照印象绘制画像,发现每个揭开盖头时出现的新娘,面孔迥然不同,但都不是新娘本人。”

“官府追查起来,竟谁也不知那突然出现在洞房里的女子是谁。”

“咱们风陵的弟子便死在一间纸扎店外。我推想,或许是有人以纸人纸马等邪物为媒,以‘儡’害人。但我蹲守了些时日,未见有‘儡’的痕迹出现,梅花镇内也未有恶气,而我为了调查弟子死亡之时,之前是以道君身份入城,怕是打草惊了蛇,耽搁了一段时日,也查不到有邪物出没的痕迹,见实在无甚斩获,只得先行折返。”

封如故确认了一遍:“……‘儡’?”

燕江南:“是,怎样了?”

封如故想到了常伯宁追踪那刺杀自己的人,那人便是用儡术中的移物之阵逃遁的。

……这便是唐刀客为自己安排的下一个去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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