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九华神君不是宿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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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刚折下的鲜嫩花朵, 江念回昏暗的房间。

这她小候的房间，符纸与『毛』笔胡『乱』堆着，底下『露』出话本的一角。她小不爱画符修炼, 把话本藏在符纸下, 趁着师父师兄不在, 偷偷看底下的话本，听门外脚步声，就飞快把话本推回符纸下，装模作样拿起『毛』笔，假装自己在努力学画符。

清风徐徐，窗前挂的风铃叮当。

风铃用许多碎玉与彩『色』的贝壳做成，登仙集买的, 遇妖气就会响；窗台还摆着一盆兰花, 叫做独占春，花瓣舒展，像两只燕双飞。

谢清欢背对着她躺在榻上, 青丝铺满淡青的被褥。

江念盯着的背影，嘴角翘了翘, 轻轻喊了声“小鸾”。

青沉默着, 似昏睡。

江念轻手轻脚走过, 脱鞋袜，把的长发拢一边, 睡在身侧，牵的手。青的手紧紧攥着, 指节因用力而苍白，『摸』上终于带上点热度，像块暖玉。

江念一点点摩挲着温暖的手背, 眼睛有点湿，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因为某个人温热的体温而热泪盈眶。

她轻轻笑笑，柔声说：“生气啦？这不给你摘花了吗？”

谢清欢绷紧身体，依旧没有回头，紧紧闭着双目，假装自己在睡觉。

江念靠着的背，受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像一张绷紧的弦，轻声问：“不还疼？”许久没有等回应，她心想，小鸾怕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她叹口气，没有再说话，额头抵在的背，谢清欢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过来，她闻着熟悉的冷香，心中越发酸得厉害。

“以不丢下你，”她说：“别生气啦。”

谢清欢忽然转过来，定定看着她。

江念抬头，这才发现脸上的魔纹消失不见，雪白如玉的上，一双寒星眸水光粼粼，眼尾飞上淡红。

她眨眨眼，“你想起来啦？”

谢清欢眼睫颤了颤，低声说：“对不起。”

江念一怔，不明白地看着。

对不起什么？有什么要说对不起的？

谢清欢声音有点发颤，“我没有想过会这样的。”

原以为，烧掉系统强行为江念安排的宿命，念念会渡劫成功，过得很好，就和从前青鸾的契主一样。

这么多人喜欢她，她的生命里有很多东西。

怎么能为了来地府呢？

谢清欢眼睛很红，哆嗦着道歉，“念念，对不起，我没有想会这样，我不想连累你的。”

江念抬起头，径直吻上，封住颤抖的声音。

这个笨蛋！

她心里酸涩一片，手指勾住的头发，隔了许久，才蹭着的脖子与锁骨，低声说：“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谢清欢抱住她，把她圈在怀里，头抵住女的发顶，仍忍不住颤抖着。

江念蹭了蹭，“谢清欢，我和青鸾从前那些契主不一样，我没有把你当灵宠。”

谢清欢抱得她很紧，像把她当成水中浮木。江念靠在胸口，听里平缓有力的心跳声，一想也跟着一百多次死在暗无天日的魔渊，就觉得心都快疼死了。

那候，孤独死在地底，又有多绝望呢？

青的怀抱重新恢复温暖，她枕在胸口，觉自己快要被这样的温度融化，心中涌上从未有的祥和与宁静。

“我知道的，”谢清欢：“我知道了，对不起，念念、”

江念凶巴巴地说：“以不许说对不起！”

她对上谢清欢的眼睛，水雾濯得这双眼愈发干净澄澈，隐隐有碧『色』流转，很绮丽。她在这双澄明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很久以前，她就很喜欢这双干净温柔的眼睛，每当对视，她心中烧灼的痛苦都被雪水浇熄，重回宁静与祥和。

结契以，她好像更喜欢，单看着，就如泡在蜜中，止不住的怜惜喜爱。她想，以前那些契主，怎么舍得这样对青鸾呢？

江念摩挲着青好看的唇，青鸾风华天成，哪里都十分完美，只过因为重伤，总苍白颜『色』。

现在的唇透着粉红，像衔着片樱花。被江念『摸』了一会，抿了抿唇角，耳根也开始泛红。

江念笑着问：“又害羞啦？刚才桃树上不还很主动吗？”

谢清欢眨了眨眼，长睫颤动，眸里的春水尽数漾开，凑江念耳畔，低声说：“现在也可以主动。”

换江念脸红了。

她默默收回手，止住这种危险的气氛，想起谢清欢的身体，又问：“刚才师兄怎么治好你的？身上伤还疼不疼？”

谢清欢脸『色』微微泛白，而摇头笑笑：“已经好了。”

江念握起的手，盯着完美无瑕的手背，问：“不很疼？”

谢清欢：“不疼的。”

江念一拍的手背，“又骗人。”

她从床上坐起来，拍拍，“休息一下，我们要回了。”

谢清欢微怔，“回？”

江念“嗯”了声，见这幅模样，忍不住捏了捏的耳垂，“舍不得？”

她想起在蜃景中，青同样表现得更留恋和难以抽身。那她不明白，只当犹疑心软，道心不坚，现在却恍然：

青鸾一生，苍白贫瘠，独自飞翔在亘古的孤独里，一点红尘的烟火就能让驻足，一串没有滋味的糖葫芦，就能让沉湎。

江念握住谢清欢的手，从前会怪善良软弱，难当自己的徒弟。

而现在，她只心软。

她低头亲亲青的眼皮，“以还能再见的，过些，我带你飞升。我们一起三千世界畅游，好不好？想师父师兄了，就来这里看看，想朝『露』们了，就那里看看，青鸾不飞得很快吗？你载着我呀。”

谢清欢嘴角噙起笑，抱住她，“有你就好了。”

……

最谢清欢大展厨艺，做了一顿登仙集的馄饨。山中子啧啧称赞，想把小鸟夸出花来，夸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红唇温柔地抿着。

裴翦吃口馄饨，记忆里熟悉的味道让握住筷子的手不自觉攥紧，抬眸看了眼江念。江念朝笑了一下，眼睛弯弯如月。

江念生人，毕竟不能在这里久留。没多久，山中子就催着她离开。

反正日还能重逢，她挥手告别，扯谢清欢的袖子。谢清欢看了她一眼，化成一只大鸟，双翅晃动，掀起一阵大风。

落在山峰之上，翎羽在月『色』下闪烁微光，翠羽秾丽，若摇曳一池碧水。

山中子看呆：“这可真漂亮呀！”

江念笑笑，拉着山中子跳青鸾背上，朝下喊：“师兄，你不送送我们吗？”

裴翦飞上来，站在们身边。

江念揪揪鸟『毛』，“飞吧！”

青鸾振翅，扶摇直上，羽翼被月光裁得鲜亮，摇动星河。

江念坐柔软的羽『毛』间，施展术为师父师兄遮住大风。她注意一圈又一圈的冥城，忍不住问：“那师兄，这些世界里的洛瑶南什么鬼玩意？”

裴翦看了她一眼，“执。”

“执念？”江念托着下巴，觉得比起过轮回里的二代目，现实的二代目真的被她保护得很好了。

她可真个大好人。

江念弯了弯嘴角，低头笑了下。

山中子皱眉：“念念，你又在使什么坏心眼？”

江念眨眼，笑着说：“念念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山中子无奈：“你啊，”握着女的手，“以好好照顾自己，多吃一点，别这么瘦了，和小鸾好好在一起。”

江念点头，“我会保护好的！”

山中子笑着摇头，温声道：“先保护好自己。”

江念“嗯”了声，又道：“师父，我还给你收了几个有出息的徒孙呢。”

山中子瞪大眼睛，“登仙集拐来的？”

江念『摸』『摸』嘴角，扯把鸟『毛』，“九华山送来的。”

见山中子一脸疑『惑』不解，江念开心笑起来，“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山中子敲敲她的脑袋，“你心眼也恁小了！”

江念盘坐着，姿态放松，瞥眼旁边站得跟松似的青，嘴角笑意僵住。如今裴翦看上像一株老树，挺拔苍郁，独自对风霜雨雪，撑起苍苍青天。

她声音放软，“师兄，你坐一会吧。”

裴翦瞥了她一眼，抱剑坐在她身侧，“嗯。”

长风猎猎，灯火通明的登仙集很快就近在眼前。

裴翦率先开口：“魔渊。”

江念微怔，笑道：“啊，魔渊还裂着呢。”

她看了看裴翦，不自觉想，连师兄化身都已经小世界顶尖强者，现在眼前的师兄底有多强？“我和师兄的化身都已经渡劫成功，联手可以封印魔渊。”

裴翦摇头，“不治本。”

江念蹙眉，封印自然只能治标，九华山费这么大力气封印魔渊，结果也抵不住最万魔出世的结局。

但如何才能治本？

她看向裴翦：“师兄有什么办吗？”

裴翦：“青鸾。”

江念一惊，马上说：“我不会让受伤了，这个不行。”

裴翦蹙眉，表一言难尽，“九华。”

江念眨眨眼，“九华神君，当化山的那只青鸾？”

裴翦颔首，“嗯。”望着女，说出一句长句子，“师妹，不要耽溺爱，谈，多练剑。”

江念脸一热，低下头。

好嘛，师兄还师兄，孤寡人设不倒。不愧你，合格的剑修！

山中子也『露』出嫌弃的神『色』，对江念道：“你别管，脑子里就根筋，你以和小鸾好好的啊。”

江念“嗯”了声，又问：“可九华山神君……”她蹙眉，仍不解：“怎么才能治根？”

裴翦闭上眼不说话了。

江念满头问号，心中思忖着裴翦的话。青鸾停在冥河边，这儿河水载着亡灵归往生，两侧血红的彼岸花爬满白骨。

小女孩依旧坐在河岸边，双手撑着脸，定定目送一张张安详的脸随水波远，永远等待一个不知何才能等的人。

江念望着她小小的背影，心想，明明放手就可以过得更舒服一点，为何舍不下呢？只为了当短短一段缘分，就用日漫长的岁月追寻，底值得吗？

她想这样问裴翦，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青鸾变成俊美青，站在江念身边，牵住她的手。

江念嘴角翘了翘，忽而又问：“师兄，冥河可以借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