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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营营地。

“哥们，听说了吗？咱们叶统领回来了。”

“这算是哪门子消息，全营都知道了。”

“汪田那个狗东西一直当赵珂的狗，死了也是活该，就是不知道叶统领去了哪里……”

几个士兵坐在营帐外面头碰头，你一句我一句，唠嗑得相当火热，特别是一个瘦高的年长士兵，杵着手里长剑亮出两颗黑黑的大牙，说的眉飞色舞。

其他几个都是新兵蛋子，一脸激动的听着他说着当时叶统领带领天启营荡平赤阳平原的事迹，感动得面红耳赤，连喷到脸上的口水都忘记擦了。

“那时候叶统领孤身闯敌阵，斩杀了数不清的赤焰毒蛇，一招青色太阳更是照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老子当时远远的看了一眼，差点瞎了。”瘦高个拍着大腿感慨道。

“好厉害！”新兵们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崇拜。

这时候，一个披着银甲的校尉走过来，撇着几个人呵斥起来：

“一群臭虫不去巡逻在这里干嘛，尽是吃干饭的憨货。”

“城里巡逻队缺人，你们几个新兵赶紧过去。”

“大人，那我……”瘦高个指着自己，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校尉高大威猛，瞅了他一眼，毫不客气说道：“你已经到了退伍年纪了，明天去账房零钱回家去，跟你儿媳妇睡大觉去吧。”

“我才不到五十啊，”瘦高个丧着脸。

“你在天启营也是从阎王手里活下来的，还是快点回去吧，现在边境战事多，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们还要调派去天启城。”

校尉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同时眼睛瞪大看着还在原地看热闹的新兵，大吼一声：

“看什么看，赶紧滚去巡逻！”

那几个胆战心惊，顾不及行礼全部灰溜溜跑掉了，校尉看着他们像是败兵乱哄哄跑掉，恨铁不成钢地叹息：“几个孬兵，必须要好好练练。”

转头要走，他发现瘦高个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校尉皱眉起来。

注意到了校尉的验光，瘦高个老兵咧嘴陪笑起来，两颗黑牙格外显眼，他咳咳两声道：

“大人，我觉得我可以留下来好好磨炼这些新兵，就让我留下来吧！”

“……我可以不要退伍的安置费了。”他坚定道。

“胡闹！”校尉双手后背，脸上满是严肃，“破将军担任天启营统领时候说过，绝对不能克扣每一个士兵一个灵币。”

“你不用说了，明天到库房领钱去，完事了赶紧走吧，不然战端重开你就没有机会了。”

说完也不等老兵回应，校尉大跨步走出去，要到其他营帐巡查。

老兵直愣愣在原地片刻，突然眼睛一红，扑通一声跪下来，冲着校尉大喊：“大人，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俺不想离开天启营啊！”

“俺是一个从军二十年老兵，死也要烂在军营……”

校尉停下脚步，大跨步走过来一把将老兵揪起来，脸上都被气红了，骂骂咧咧起来：

“混账东西，谁让你跪下来的，你的骨气哪里去了。”

“把你的眼泪擦了，快退伍的老兵了还哭哭啼啼，你个孬种！”

“大人……让我留下来吧！”老兵哽咽起来。

“……我的老伙伴在征讨赤阳平原时候死光了，现在连关雄将军也战死了，俺想……”

“跟他们做个伴，”

他像是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老死家里，不是死在战场上面，那些孙子说俺胆小，俺丢不起这个人啊！”

“俺要留下来，要再上去杀几个兽族的畜生，大人你就答应俺吧！”

他涕泗横流，嘴角不停的抽搐，脸上满是祈求。

校尉愣住了，低头一声不吭。

半晌抬起头来，才发现四周已经站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半年内招纳的新兵，脸上带着青涩和稚嫩。

“看什么看，不用训练吗？”

校尉大骂起来，眼睛来回瞪了一圈，把那些好事者全部呵退，再次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瘦高个老兵，“崔文贵对吧？”

“没错，是俺！”老兵擦着眼泪拼命点头。

“……你是关雄将军直属部队最后一个士兵了。”校尉叹息。

“所以俺要继续留下来，要等着叶统领回来。”他眼睛里带着光彩。

“……随你去吧，给我好好干活不准偷懒，不然就滚！”校尉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步走开了。

崔文贵呆呆的跪在原地许久，浑浊的泪水在眼睛里闪烁起来，脸上大笑着眼泪也哗啦啦淌下来：

“孙子们啊……俺没给关将军丢脸。”

……

直到崔文贵重新站起来擦去泪水，然后跑去四处巡逻，原来已经离开的校尉再次出现在营帐外，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他嘴角扯动，低头呢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