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地狱在人间 (第2/2页)

杰森忽然哑口无言。

“你看。”

劳布莱恩摊了下手，“骂别人，很容易，骂自己，很难；这就是人。”

杰森不再说话，脸色也恢复了平静，冷的像一块石头，只是苍白的像纸。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劳布莱恩摇头叹了口气，一团暗红光影突然出现从额头飘出，化成一只血红色大手。

“我没想到除了我之外，阿尔伯特家族还会有人激发血脉之力，更没想到你的血脉之力会如此纯粹，要知道，我可做不到像你这样。”

看出杰森有些不解，劳布莱恩笑了笑，“比伯和克莱都不姓奥卡姆了，他们的血脉之力已经非常稀薄，即便是我，想要抽取他们的血液，也要身体触碰到才能做到；可是你不用，甚至可以在十几米远的距离就能做到。”

“啊！”

杰森忽然抓着头发，痛苦的弯下身子狂吼着，“这是什么该死的血脉！所有阿尔伯特，所有奥卡姆都该下地狱！”

“是的，我的孩子，我们都该下地狱。”

劳布莱恩声音平静，目光却变得异常凌厉起来，“或许，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杰森疯狂撕扯着头发，嘶吼渐渐变成了悲音。

他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痛哭流涕。

牢门外，劳布莱恩静静看着歇斯底里的孙子，身体一动不动。

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他很清楚。

杰森经历着的，也是他当年经历过的。

曾经，他比杰森还要愤怒，还要崩溃，还要痛恨。

可是，人生可以回头吗？

如果可以，他情愿回头，情愿当年死在东大陆撒维半岛的战场上，而不是在濒死之际抓住那冥冥中的一丝掌控之力。

但这就是人生。

从没有回头路。

歇斯底里的哭喊终于渐渐平息，杰森跪坐在地上，呆呆的、傻傻的，好像失去了生机的死人。

“杰森，我最爱的孩子，你问为什么，我现在可以给你第一个答案。”

劳布莱恩看着孙子，“你以为当年我仅仅是因为怕死才投靠了乌尔班·康斯坦丁那个混蛋吗？不，孩子，你错了。”

“那是一笔交易，换来的可不仅仅是个虚名的郁金香公爵。”

杰森惊讶地抬起头。

“我真正想要的……”劳布莱恩跺了跺脚，“就是这里。”

“这里？”

“是的，这里。”

劳布莱恩忽然笑了，笑容如此灿烂，“所有的隐忍都是力量的累积，所有的沉默都在期待着爆发。”

郁金香公爵转身向外走去，抬了下手，走廊里回荡着他的声音。

“杰森，你说对了一点，所有阿尔伯特都该进地狱；但是，地狱不在地下，而在人间。”

“很快了，还有十二天，地狱将重现，而那时我将是地狱之主，成为这人世间唯一的真神！”

“你会看到那一天的。”

“我最亲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