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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清欢 第41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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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欢固然不打算怀疑,这赵延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西夏探子,但她对于自己今日这番倒霉经历,实在无法泰然接受。

赵延最后的死状很惨,就如离了水的鱼一样,是活活窒息而死。这令她回忆起上辈子在医院的肿瘤病房,看到那些肺癌晚期的病友的死状。恐怖的画面一旦重叠,她觉得脑仁都开始疼了。

另外,她也不喜欢莫名其妙地就被利用的遭遇。

老娘我是个现代人,没那么一秒入戏你们宋朝人的家国大义。

关键是,你刘少帅要抓间谍,拉上两个不明真相的路人群众,算哪门子本事!

姚欢于是恨恨道:“他不提防,还不是因为他不晓得自己已经被你们发现是西夏探子了。那既然他本来就没防着你,你就不能一刀捅了他吗?你一刀捅了他,方才师师姑娘也不会差点儿没命了。”

刘锡不由暗自嘀咕,这孀妇还挺泼辣。

怎么和一开始唯唯诺诺的模样区别那么大?

本以为开封城已经是个教脂粉味熏得无甚血性的地方,不想半路冒出个小妇人,那股子好斗的辣味,瞧着倒比街上懒洋洋的禁军士卒强。

他走到赵延面前,扯开赵延的外衣和中衣,指着里头露出的一片青灰色道:“此人,平时都贴身穿的软甲,这种软甲只有夏人打得出来,近身捅刀子,也捅不穿。这人是有名的悍夫,万军中能取上将首级的本事,若不能一招制住,我和几个亲随,只怕打不过他。”

姚欢翻着白眼:“那,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此处寻人,又怎断定,我没那么快走?”

刘锡眉眼一松,竟露了一丝儿笑意:“姚娘子,这就好比行军打仗,相机而动,见机行事。若你先头已经走了,我自会另外想办法。况且,他只要被我骗出去,我就可在杯中下毒,你来不来,无甚分别。”

姚欢无语,心道,靠,教你这么一说,搞了半天你处决探子的功劳,我也没份?

可是细一想,他说的竟也无法反驳。

将油子!

会打仗的爷们果然狠。

姚欢只觉得这刘仲武的长子,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真教人反感。

她于是又转向李师师:“这个赵将军,从前和你有仇吗?临死还得拉你垫背。”

李师师茫然,嗫嚅着:“我从未得罪过赵将军。”

她忽地脸一红:“大概,大概是因为赵将军觉得,酒是我斟的,以为我帮着刘公子下的毒。”

刘锡轻轻“嗤”了一声,干脆对着李、姚二人点明:“依我看,是赵延从前要师师姑娘委身于他而不得,所以将死之际,也要把师师姑娘拖去阴间与他做夫妻吧。”

李师师听了这话,只觉说不出的瘆人,回想起此前,这个赵延每次来云山小筑,都对自己动手动脚,虽碍于章家没有点头赏女人、而无甚实质侵犯,可那眼神里的邪意教人恶心。

李师师一时间心头战栗、胃中发酸,掏出帕子捂住嘴,干呕了几次,方控制住自己。

姚欢看向刘锡的眼神,也加重了一层惊诧,随即又揉进了嫌弃之色。

这岂不就是,善用诡计之人,才更明白别人的阴暗心理?

门外脚步声纷乱。

这座庵酒店的建筑群,彼此间距再大,平日里各院之外,也是有护院家丁不动声色地守着的。现下,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姜太公带着王犁刀等人赶了过来。

刘锡指着赵延的尸体,平静地向姜太公道:“他,最晚在去岁,就已经成了西夏人的奸细,我们熙和路,敢动环庆路路帅身边的人,自然是有人证物证。如今环庆路章经略不在京中,此事只有知会章惇章相公。我哪里都不去,就坐在这间屋子里,但要劳烦姜太公,去请动章相公来。”

随即,他又侧头向姚欢道:“姚娘子也留步,事有凑巧,你竟是曾府收的义女。今日,曾府也会来人。”

第七十四章 去安慰安慰你大侄女儿吧

曾纬跟着父亲,是从林间隐秘的后门进入云山小筑的。

太阳已经下山了,早秋的晚风抚过曾纬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教他想起母亲。

很多年前,母亲魏夫人哭完,回头看到他不知所措地瞪着眼睛、愣愣地站着。

“母亲,何事?”

当年只有六七岁的小曾纬问。

魏夫人道:“无事。秋深了,我看到一只雁,孤零零地往南飞,觉得它可怜。”

说着,伸手拍拍儿子的小脸蛋:“去哪里玩耍了?脸上都是泥。”

母亲的手,就像秋风一样冰凉。

此刻,曾纬思及此,越发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的背影。

花甲之年的父亲,知枢密院使曾布,朝臣们尊称的“曾枢相”背影还是那么宽阔挺正,没有丝毫佝偻的老叟意味,走路的节奏也是不紧不慢、稳稳当当的,看不出是要去赴一场与政敌的谈判,倒像闲庭信步、向晚游园似的。

这就是他的父亲,令他产生崇拜、畏惧、理解、厌恶、亲近、疏离的各样情感色彩的父亲。

进了屋,曾纬一眼就看到主座上那位和他父亲同样相貌堂堂、神色镇定、甚至连年纪都一致的当朝重臣章惇。

“章相公,”曾布冲章惇拱拱手,撩起袍子坐下,“令郎怎地不一道过来?”

章惇噙了嘴角,斜睨了一眼曾布,又望向侍立于厅中的曾纬和刘锡,笑道:“子宣,老夫今日方知晓,仲武家的大郎,原来是你义子呀。你瞧瞧,你这亲儿子四郎,还有这从千里之外赶来襄助的干儿子,都是人中龙凤般的好人物,老夫的犬子,资质甚陋,就不来丢人显现啦。”

曾布眉毛一扬,道:“章公,你我曾是嘉祐二年同榜进士,官家亲政后,咱们又一同侍奉官家御前,东府西院,本为一家,今日,却是我第一次听你呼我一声子宣。”

章惇面色微动:“老曾,你表字子宣,我呢,表字子厚,听起来,都是宽和中正的好字,为何你我二人,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曾布谦和地咧了嘴:“言重,言重了。你章相公的脾气,满朝武谁不知道,疾风骤雨似的,来得快去得也快,官家都吃得消,老夫哪里就要与你势不两立了?贬斥元佑党人也好,大兴开边筑垒也罢,老夫与你在官家面前对着干,那都是对事不对人,老夫是怕你激进太过、何时埋下隐患都不知道。你仔细想想,你管着的那些台省各部,哪个敢对你说半个不字?哪个不是顺着你的意思去向官家奏对?如此,真的是助你成就一代贤相之举吗?”

章惇一品咂,觉得曾布这老狐狸,真他娘的,说出的每一句都绵里藏针,每一针都戳向自己,却又显得他曾布只是公忠体国、毫无私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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